雙手牢牢抓緊劍鋒，鮮血從掌心裏滲出，兩隻手掌差點就被一分為二。
這個動作是極其危險的，稍有差池便失去半個手掌，但在生命麵前又顯得很值當，至少或許能挽救一場魂斷紅顏的慘劇。
吳添不敢放手，不敢讓李莫愁抽出劍身，手上的疼痛與心中的疼痛是完全不能比肩的。
“莫愁.....”
一句話就哽住了喉。
寶劍才露尖尖角，早有鮮血立上頭。
被貫穿整個小腹的李莫愁微微退了一步，昂起最為自傲的臉蛋不肯倒地。
“楚郎，莫愁在聽。”
小心翼翼的抱起李莫愁，吳添衝出房間大喊道：“大夫，哪裏有大夫！”
“噔噔噔”的腳步聲不斷傳出，或引來叫罵，或引來圍觀，整個寂靜的客棧一下喧鬧起來，不少人來到走廊觀望。
“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等著添哥給你找大夫，你不能睡。”
李莫愁被公主抱抱在懷裏，四周景色不斷變換，李莫愁艱難的舉起手掌撫摸吳添胸膛：“楚郎，莫愁腳踝疼。”
“添哥給你揉，添哥這就給你揉。”吳添閉上眼睛，鬥大的淚珠滴落在李莫愁漸漸黑紅的藍衣上。
“楚郎，莫愁舍不得死。”李莫愁的聲音逐漸虛弱，把手掌移開，將臉靠在吳添胸口，靜靜聽著他的心跳聲，感受著奔跑帶來的抖動。
記得那一夜，也是這般，寂靜，安祥。
“你死你活，添哥都陪你。”吳添低頭收起痛苦的神情，微微笑了笑。
“嗯。”李莫愁鼻孔輕輕發出回應，發白的俏臉往吳添胸口擠了擠，仿佛想就此鑽進他的身體似的。
“砰砰啪啪...”抓亂無章的竅門拍打聲響徹夜空。
“大夫，快救人，大夫...”
“嘭”的一聲，吳添踹門而入，“再不滾出來老子殺了你！”
一老人哆哆嗦嗦往外間趕，連外衣都沒空穿上，急道：“來了來了，這位大俠切勿...哎哎哎..”
吳添將李莫愁放下便往藥房內間跑去，一把將老頭拖了出來。
“劍傷，從小腹刺入，後背刺出，大夫快給莫愁拔劍治療。”吳添一句話將能說的都說了，蹲下身扒弄著李莫愁額頭汗珠沾住的發絲，張嘴不停說著話。
耳畔似傳來吳添的聲音，李莫愁動了動眼珠，卻沒能睜開。
血流的太多，武藝再強也有休克的時候，如果她願意點穴止血，如果她願意運功封住經脈，相比之下，李莫愁似乎更加願意能親眼看到吳添對她死去的緊張、後悔、甚至痛苦......
飛蛾撲火，向來都是不惜性命的。
......
連續兩天，吳添滴水未沾，呆呆的守在李莫愁病床前，看著她的臉色一點點紅潤，看著她呼吸一點點平緩。
“莫愁，該吃飯了。”吳添拿出蜂蜜瓶子，將李莫愁的嘴輕輕捏出一道縫隙，露出兩半白淨的小虎牙，無比耐心的一點一點喂食著，不時還拿出毛巾擦拭遺落出來的蜂蜜。
每當這個時候，吳添隱隱能感覺到李莫愁在偷笑。
笑就笑吧，隻要她開心就好，吳添或許在某刻寵溺的想著。
喂完食物，吳添用被包紮的手握住李莫愁，輕聲道：“飯後時間，楚郎再給你講個故事吧，這個故事名字叫做白雪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