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拉公爵的表情很微妙,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塔比薩知道這是他生氣的前兆。不得已,塔比薩隻得邀請他來參加這場本來不存在的狩獵。
作為發起人,組織狩獵的時候卻不知道邀請誰來參加。如果說塔比薩真的組織過什麼,那就隻有今年的魔法比試——還是由輔理全方麵負責。塔比薩唉聲歎氣,瑪麗夫人說:“你這個笨蛋,狩獵當然要邀請貴族了。”
“你稱呼他什麼?”奧拉公爵放下茶杯,皺眉。
瑪麗夫人是服侍了塔比薩很久的人,對於瑪麗夫人的偶爾失禮,塔比薩已經很習慣了。奧拉公爵卻不是這樣想,他認為,言語上的不尊重源自內心的輕視。
瑪麗夫人很恐慌。
“貴族們又不喜歡我。”塔比薩倒是不怕他們會不來,隻是覺得如果全部是貴族,她混跡在裏麵會很尷尬,“算了,連聖職者一樣邀請好了。”
塔比薩真的將聖職者和貴族們邀請到了一起。即使她本人甚至都不願意參加。
狩獵的那一天,天還沒亮就就雷電交加的下大雨,頭一次被瑪麗夫人扯開窗簾的時候塔比薩覺得那麼開心,因為她以為今天的狩獵可以不用去了。可惜等她歡快的吃完早餐,雨徹底停了。
唉聲歎氣的走出城堡,所有人都已經集合。
聖職者們彼此交流,不理會貴族,貴族們同樣。本來狩獵就是貴族們的活動,聖職者從來不會參與,然而既然主教下了命令,也沒有人敢不來。隻是所有的聖職者都有同一個問題——因為從來不參與狩獵活動,沒有一個人有坐騎。
塔比薩也沒有。
看到其他貴族都帶著仆人牽著強健的馬,塔比薩這個時候才意識到為什麼聖職者和貴族會不合。同樣都是活動,貴族又有傭人又有馬,更不要說人人家裏都有一個不論大小、但都屬於自己的城堡,還有漂亮的騎馬裝。聖職者從年頭到年尾隻有一身很容易弄髒的白法袍,又沒有自己的專職仆人,別說是馬了,連馬鞍教廷都不給配,隻能居住在教廷的城堡裏,更不要說不能夠結婚的問題。
憎恨吧,狠狠的憎恨這群生活糜爛的貴族吧。塔比薩恨不得去搶奧拉公爵的馬——如果她知道怎麼上馬的話。
奧拉公爵把她抱了起來,推上屬於他的那匹馬。塔比薩才坐穩當,奧拉公爵擠了上來。於是,尷尬的局麵徹底被打破。
奧拉公爵驅馬向迷霧森林的方向,貴族紛紛上馬,聖職者隻好靠走路的方式跟上去。
進入森林之前,城堡的背後天際因為雨後而出現三色的彩虹。三色?塔比薩認真的分辨天空中的色彩,她以為彩虹都是七色的:“看,大雨澆滅了彩虹的四種顏色。”
奧拉公爵沒理會她。
一道白色的光芒從三色彩虹上落下。
雨後的迷霧森林格外清爽,樹木與泥土的味道混雜,一丁點霧氣也沒有。
“真不知道迷霧森林為什麼要叫做迷霧森林,我從來沒見過它有起霧的時候。”塔比薩說。
“所以你才應該多外出走動。”奧拉公爵不鹹不淡的說。
貴族們騎著馬,一身整潔,偶爾躲避樹枝,而聖職者們則跟仆人們一樣徒步走在泥濘的泥土上,因為沒有便利的騎馬裝,法袍的下擺和靴子都被潮濕的泥土弄髒,格外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