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的夜,或許隻有用弱者的血來祭奠,才會完美的如同火紅的曼珠沙華。利劍出鞘,一瞬之間,又有多少人倒在冰冷的青石地上,蛻變成一俱屍體。鮮豔的血泊中,倒映著死者臉上最後一刻那恐懼猙獰的神情。淡淡的腥味,籠罩著花家這即將毀滅的時刻。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一個美麗的婦人啷嗆著向後退著,前方的人望著她這毫無意義的動作,冷酷的笑著,舉起了那早已染成紅色的利劍。
“噗”那是劍穿透身體的聲音,在婦人驚恐的眼睛裏,前麵的人一點一點倒了下去,而他的身後慢慢露出一位白衣少女,手中握著已經抽出的劍,而那噴濺的血滴,落在她眉心間的火焰印記上,顯得越發豔麗。
“就是你,就是因為你這個不祥的孩子,就是……”在婦人說到一半的時候,臉上的神情突然靜止,仿佛重演一般,隻見她同樣地被身後的利劍刺穿,在還沒來的及呻吟的時候,眼睛已然無力的閉上。
白衣少女望著這景象,麵無表情的轉身向前方走去,忽地,少女手一轉,手中的利刃飛速的變成了一把飛劍,急速的向後射去,準確無誤的中了,正衝向她,剛才殺死那婦人的冥羲殿弟子。而至始至終,少女都沒有回過頭。
緩緩走向了大廳,隻見劍光飛舞,武器在碰撞中不時的發出“呯—呲—僕”的聲響,兩柄寶劍皆發著耀眼的光芒,在快速地身法中,飛舞著,變幻著,招招致命。終於,在十幾個回合之後,“啪”地一聲,其中一柄劍從主人手中跌落到地上,而隻因為,剛才那一招中,它的主人身形微微慢了一些,而隻那一些,就足以令他致命。
“爹爹”,忽然,一個黃衣小姑娘從屋外衝了進來,撲到那個奄奄一息的中年人懷中,“爹爹……爹爹不要死……求求你……娘親死了……你不要也死了啊”小姑娘抽泣的說著,豆大的淚珠不停的流著。中年人聽了她的話,先是一怔,隨後臉上皆是悲傷的神情,疲憊的緩緩舉起了手,輕輕地撫了撫小女孩的頭發,眼中充滿了不舍和心疼,而從頭至尾,連一絲的目光,都沒有在門旁的白衣少女身上停留過。
在小女孩的哭泣聲中,手……終於還是落了下來,無論怎麼呼喊,都再也沒有睜開那沉重的眼睛。“爹爹,娘親,你們不要丟下我不管啊”小女孩低語著,忽然,目光一轉,看到了地上那一把,那一把發著寒光的寶劍,也不知是哪來的勇氣,小女孩拿起劍,一滴……兩滴……的鮮血從劍鋒上劃落,“爹……娘……你們……不能丟下我了啊”。小女孩倒在父親的懷中,嘴角還掛著一抹淡淡的,淡淡的微笑。
殺戮後的黑夜,安靜的更加詭異,大廳裏的兩個人漠漠的望著這畫麵,仿佛和他們沒有關係一樣。
一個一身白衣,十五歲的年紀,清麗而冷漠,額間處有一個火焰般的印記。她,就是道天閣閣主的大女兒——“花玉紗”,一個被家族看做不祥的人……
一個一身黑衣,二十歲的年紀,英峻而孤傲,手中握著令無數人害怕的神劍“歸塵”,他,就是冥羲殿的魔王——“淩遲劍”,一個曾經被人嘲笑鄙視的少年……
也不知過了多久,花玉紗緩緩走了過來,拿起地上那把還掛著血跡的劍,這就是那把和歸塵同是神劍的“莫心”。
“你想自殺嗎?”深沉地聲音在略顯空曠的屋中說出。
“不想!”
“那你想報仇嗎?”冷靜的語氣好像不帶一絲感情。
“不想!”
“哦?那你想幹什麼?”淩遲劍嘴角掛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問向花玉紗。
“做我喜歡做的事!”花玉紗一邊用白紗的手帕擦掉莫心上的血,一邊說著。
“你不殺我嗎?”花玉紗麵無表情的問道。
“不殺!”
漆黑的夜,殘留著外麵那殺戮後的一片狼籍,“願意加入冥羲殿嗎?”淩遲劍忽然道
花玉紗看了看他,隨後目光又回到莫心上,淡淡道“如果有我喜歡做的事,我會的”
淩遲劍轉過頭來,望著花玉紗,聲音中帶著一絲笑意說道“那麼……你會去的”……
或許,就是因為這一樣的眼神吧,冷漠、孤獨、平靜、驕傲,可以在對方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的眼神。可是,同樣的終究會被毀滅,不是嗎?就像他們最後還是決一死戰,即使彼此是相愛的……
六年之後,冥羲殿。
依舊的一身黑衣,淩遲劍坐在椅上,看著手中的書卷,這時,一位冥羲弟子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向淩遲劍鞠了一禮。
“王,神女大人回來了”那弟子依舊低著頭說道。“知道了,下去吧”他淡淡地吩咐道,隨即放下了手中的書卷。“是”說著那弟子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