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的風帶著有些鬼魅的笑容,繞過那一道道越發興奮的黑色幽魂,狂妄的在神劍那耀眼和無奈的光芒中,等待著那為死亡早已約定的結局……
靜靜的看著對方那有些蒼白的臉,兩人的目光竟是一樣的,沒有恨意,沒有喜怒,一切就如同他們往常一樣的平和,而那嘴角緩緩流下的鮮血,卻將空氣不得不,染上了那麼一絲淒涼,仿佛在輕輕笑著說,回不去了,你們永遠都……回不去了……
“哈哈,我終於殺死你們了,終於報了,朝陽村被滅之仇了,終於,都結束了”突然的,隻見在陡峭的山崖邊,出現了那再熟悉不過的一身紅衣,孤零零的站在那荊棘之中,用不知是什麼情緒的笑,看著她不久之前還很想念,很想念的——“遲哥哥”“玉姐姐”
“小燦”淩遲劍和花玉紗同時說道,語氣中竟都帶著那麼一絲悲傷,因為,已經明白了吧,幻心境,真的練成了,可卻還是變不出,永遠也變不出了糖葫蘆。
“小燦,你還是想起了”悲傷的,白衣女子輕輕說道,“想起,我可是從來都沒有忘過!”仇小燦大聲說著,聲音中是那掩不住的憤怒,就如同四年前,她在死亡邊緣時,聽到的那令她無法原諒的真相後,忘卻的前一秒心情一樣。
微微一驚,兩人看向仇小燦,隻見她笑了笑,輕輕抬起頭來,笑著說道“嗬,殺錯了,滿村的鮮血,到最後,就隻讓你們說了一句殺錯了!”看著他們,仇小燦依舊笑著,那是不應該屬於,也不曾屬於過她的,仿佛是為了搭配,那滿地荊棘和黑色幽魂的……最悲傷的笑容。
“我原諒不了,雖然有足夠的理由,讓你們誤會,可是,我永遠也原諒不了你們和……”隻見仇小燦話說到一半,卻沒有再說下去,隻是眼中閃過了一絲複雜的情緒,很氣憤,很悲涼。
“苗疆老人……”忽然的,花玉紗輕輕說道,語氣是她那依舊的淒涼,“原來,那天他服毒自盡……”看著仇小燦,白衣女子繼續說著,隻是聲音卻越來越低,直到完全化為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冷清。
“死了,他在四年前就因該死了!”隻見仇小燦表情複雜的說道,然後笑著看了看那已被染紅的滿地荊棘,不知怎地,眼中突然閃過了一絲恍惚,似乎是在回想著什麼……
“師父爺爺,你再教我一個法術嘛”一個穿著紅衣的苗疆小姑娘,笑著的對一個老人說道,“嗬嗬,再教你,我可就沒法當師父了”隻見老人笑著,對那紅衣小姑娘說道,而果然不出所料的,她也就會一直纏著老人,直到又得意的學會了一個法術為止……
那時,一切……都是很好,很好的,溫暖的陽光,總是照在村子中的那些杜鵑花上,那一身紅衣的苗疆小姑娘,一定又會笑著用她新學的法術,去捉弄村子裏的人。平和,歡笑,仿佛永遠都屬於這裏,可是,真的有永遠嗎?光明的下一秒,很自然的,就是黑暗,不是嗎?
“為什麼?師父爺爺,為什麼啊!”狂風在耳邊不停的冷酷笑著,仇小燦倒在地上,任憑那鮮血染紅了臉頰,而她隻能無奈的看著一個個熟悉的人,被利劍或法術刺穿,然後痛苦的倒下,成為自己身邊的,又一具屍體。
“娘,哥哥,不要啊……”仇小燦張著嘴,她想說話,可是已經說不出了聲音,因為,她的生命在消失,在一點一點的消失,為什麼?就隻為了活著嗎?就隻為了讓他的孫子活著?
看著他,看著空氣中那還隱約可見的,她不久前布下的,結界的光芒,為什麼?他要將它破了,為什麼?他要殺死村子裏的人,一個……又一個,那其中就有,仇小燦的娘和哥哥啊……
原來,轉眼之間,什麼都變了,躺在鮮血和屍體中,仇小燦沒有再問為什麼了,因為,她知道,下一秒,自己也要死了,而且,她也知道了,一切的一切,真的就隻為了,活著,隻為了,兩個人活著……
……“魔王,神女大人,錯了,殺錯了”……忽然的,在無邊的黑暗中,仇小燦聽到了這,造成了滿村死亡的,最簡單的一句話,殺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