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艱澀地說出自己放在心底的話:“公子可能知道我曾經和先主一起去過關外。我好像是在關外見過那位姑娘的。”

玉聽了,心裏一驚,不知道怎樣形容心裏的感受。離在關外見過畢家的小姐,這意味著什麼,可是離那時候不是還小嗎?

“你那時幾歲?”

“公子,我記得當時自己還小,隻有6歲。但是我確實記得有見過這位姑娘。可是……”

“可是什麼”

“我見過她是在十七年前,這位姑娘也不過才十幾歲的模樣,難道她的容貌沒有絲毫地改變?”這就是他不敢貿然告訴公子的原因。十幾年的光陰足以讓人的容貌發生極大的變化,即使是養顏有術的人,都無法逃過歲月的痕跡。更何況隻是一個普通人呢?

“那時你和師父一起見到她的?”難道這個畢雅是易容的?

“是的,我記得先主還和那位夫人說過很長的時間。”這樣說來,自己好像遺忘了一些模糊的東西,似乎很重要,在這個時候偏偏一切都那麼地茫然。離拚命讓自己陷入過去的那段回憶裏,卻始終想不到任何的記憶了。隻依稀記得有個這樣美麗的婦人和先主站在關外的草原上,還有先主的話是什麼呢?隱約有絲記憶,又模模糊糊的,他無奈地敲了一下自己的頭顱。

“算了,離,想不起來就算了。”製止離自虐的行為,他很清楚可能是自己的師父下了迷咒,模糊了離的記憶。如果自己能開啟天眼的話,手不自覺地摸上左眼,隨即放下了。

不過離想到的這些確實給了自己很大的震撼。畢家是關外的人,裴臻知道嗎?不管他知或不知,他好不容易才逃離這個權利的漩渦,現在不能再打擾他了。從介紹玉和畢家的當家認識後,他就立刻帶著妻兒離開了。他這一離開,也正驗證了星象上國無將才的預言。

“你能確定那個畢姑娘和你見過的那個女子長得相像。”

“不是相像,我甚至斷言,一模一樣。她們如一塊模版印出來似的。”

“那麼這個畢家也就真的不簡單了。”叫離出去,自己留在房間裏。將放在手上緊緊抓住的字畫攤開,上麵是一個穿著宮裝的婦人,瓜子臉上,溫和的笑容隱約地掛在上麵,她安詳地坐在一張貴妃椅上,正襟危坐地將雙手平放在膝頭,乍看之下會被她的溫和的外相蒙騙,隻有細細端詳,才感覺到一股逼人的貴氣。這幅畫有很多微小的皺痕,似乎被人經常翻開。小心地將它平攤開,玉輕輕地撫摸畫中人的一顰一笑。她眼裏的威嚴,她嘴角的微笑,都讓他幻想。這就是他的母親。在他懂事的時候就隻有師父在他身邊了。沒有人告訴他身世,在那座隻有他和師父相依為命的山上,也沒有人會注意這件事。直到師父離開的前一晚,才將它交給自己。“這就是你的母親。”在他荒謬和疑惑的眼神下,師父說了這麼一句話。沒想到在師父離開後,自己覺得寂寞的時候都會將它拿出來看看。看著它,仿佛看到母親在自己身邊,仿佛能感受到世間所謂的“情”,心情自然就平靜了。

自己下山後,一直都保持平和的心態。或許是常年和師父一起修煉的原因吧,山下的東西沒有讓自己的心態發生變化,平靜的心態卻在這幾日一直反反複複。從那個謝憐的出現,消失,到如今畢霖的驚現,都讓自己的心境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自己好像也曾經在幾年前因為一個小少年改變了一貫的平靜,慢慢地,眼中的影子和心地的影子仿佛重疊到了一塊。

“玉公子,我能進來嗎?”

“是畢姑娘嗎?”疲倦地問道。

“是的,我有事想要問公子,可以進來嗎?”

“無妨,你進來吧。”

“謝公子了。”

推進門的不是早先看到的那個可愛調皮的小女孩,而是一個身著大紅衣裳,端莊柔順的曼妙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