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春生本來就是個欺軟怕硬的慫貨,被鄭國強父子這麼一通劈頭蓋臉的猛揍,什麼都說了出來。
這家夥竟然是宋明珂後娘的弟弟,鄭梅一聽他說完,火氣便蹭蹭得冒上來,那個女人心思憑忒惡毒,昨兒她不過幫了宋明珂一把,今兒她就敢讓他弟弟來毀了她的清白。
這次鄭梅可冤枉了那程翠花,她再怎麼犯渾,也幹不出這樣的事情,鄭梅的清白毀不毀她不在乎,可是怎麼著她也不會把自己的弟弟往火坑裏推啊。
鄭梅卻是不管,在她看來,如果不是那程翠花唆使,這個程春生怎麼能摸到她家裏去?
眼看著鄭國強他們又拿著棍子要揍那程春生,鄭梅攔了下來,也不管現在三更半夜,隻說要去找程翠花那個毒婦討要個說法。
鄭國強微微一愣,叫鄭家寶兄弟倆看著程春生,他拉著鄭梅到一邊兒,低聲說道:“梅子,這不太好吧,這畢竟不是啥光榮的事兒,給他揍一頓張長記性,然後趕出去就是了,真鬧上門去,誰都不好看啊。”
在這年代對女子名聲看得很重,今兒這事兒如果嚷嚷出去,哪怕不是她們的錯,名聲多少都會受損的。
畢竟他是摸進了你閨女的房間,你說你房裏麵睡得是姑奶奶,可誰都沒見著,心裏總是懷疑的。
鄭梅知道今兒這事兒如果是鄭國強處理,勢必是會被捂下來的,可是現在家裏動靜兒鬧這麼大,剛剛姑奶奶那一嗓子,左鄰右舍估計都被吵醒了,現在正支棱著耳朵聽著呢,若是就這麼算了,以後還不知傳成什麼樣的。
既然已經成了這樣,那還不如將事情徹底鬧得人盡皆知,也好過以後他們在背後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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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鄭梅這麼一分析,鄭國強覺得也有道理,和王琳商量了一下後,一家人帶著綁著的程春生浩浩蕩蕩地朝宋長生家裏去了。
八十年代,村裏的娛樂活動十分匱乏,哪怕誰家丟了頭雞都會被談論半天,更何況是這樣的大事兒。
一直聽著鄭家動靜兒的鄰居見他們出了家門,也不睡覺了,爬起來披著衣服就跟了出去,生怕慢了一點就看不著熱鬧了。
等到他們到了宋家家門口,身後已經跟了一大群村民了,鄭家人也不去管他們,他們今天成心將這事兒鬧大,自然也不怕他們跟著。
到了宋家門口,鄭家寶兄弟兩個便上前,對著大門劈裏啪啦一頓猛踹,嘴裏高聲喊著宋長生兩口子的名字。
宋長生一家人睡得正熟,突然間聽到院子外震天的敲門聲,兩口子翻身起床,披了衣服就出來。
程翠花好夢被攪醒,嘴裏不幹不淨地罵著,直將擾人清夢的那些家夥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等打開門看見外麵聚集的那些村民時,程翠花嘴裏的臭罵硬生生咽了回去,她在潑辣也不敢招惹這麼多村民。
視線落在最前麵的鄭家人身上,程翠花滿腔的怒火霎時找到了宣泄口,劈裏啪啦一頓謾罵,隻說鄭家這群天殺的瘟神早該去死。
鄭國強懶得和她廢話,直接將程春生從身後拉了出來,狠狠地搡到地上。
程春生身上的傷口被地上的小石子刮得血肉模糊,疼得嗷嗷直叫喚。
程翠花還想在罵,可是耳邊傳來弟弟的聲音,她的目光落在地上躺著的那個被五花大綁的的人,過了好一會兒才認出這個被揍得鼻青臉腫的人是自己的嫡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