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的寒冷讓還在山坳中尋找的幾人瑟瑟發抖,呼喊聲已經快小到隻有他們自己能聽到了,可是卻沒有人想過要停止,即使他們知道時間過去了這麼久已經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了。
山洞口的林飛碧,扶著洞口的岩石一直在向山坳中眺望,她一直在等待著。等待著一個好消息,等待著一個奇跡。可是她等到的,隻有遠處那幾個人越來越疲憊的身影。
月光傾灑大地,白雪的映襯讓這裏明亮而淒涼。
林飛漫累的倒下了,上官天宇也倒下了,林飛菲也倒下了,就算裝樣子跟他們一起尋找的霍陽信,也支撐不住癱坐在雪地上。
林飛雪已經流不出淚水,她的心已比這三冬山更加寒冷。
上官天宇默默的爬起來走到林飛菲身邊將她扶起,走到林飛雪身邊,好像掙紮了許久,終於開口說道:
“飛雪師姐,我們先回山洞吧。”
林飛雪看著眼前的這個人,雙手的鮮血已經在寒冷的空氣中凝結成血痂,空洞的眼神中沒有任何生機。
月光下兩個人就仿佛在對峙一般,站立許久許久。
真的就這樣結束了麼,就算死了,卻連屍首都找不到。不,隻要沒找到屍體,就還有活著的希望。
終於,還是騙不了自己。
看著瑟瑟發抖的幾個姐妹,看著如死人一般毫無生機的上官天宇,林飛雪忽然笑了,他如若有知,想必也希望這裏的每個人都好吧。
“我們走吧。”
這幾個字,不知耗費了林飛雪多大的勇氣才說出口,然後徑直走回了山洞之中。
一夜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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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雪下的上官天望行功幾個周天後,渾身的疼痛慢慢減輕了,丹田之內也稍感充盈。體力稍有恢複,便思忖著怎麼從這被困之處逃出去,如若自己繼續被困在這裏幾個時辰,不被凍死也會窒息而亡了。
“喂!有人能聽見麼!”
上官天望嚐試喊了一聲,便放棄了呼救的念頭。積雪鬆軟,聲音無法穿透到外麵,更不知頭頂積雪有多厚,記起剛被困於此處時連雪崩的轟隆之聲都聽的微弱,就更不用說自己的呼喊聲了。
總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此時體力恢複的他又嚐試將上麵的雪撥開一些,但會快就被旁邊的雪填了過來,嚐試幾次之後,連剛剛得以容身的狹窄空間似乎又小了些,看來如果沒有身邊這個巨木的支撐,流雪很快就會將自己吞沒,短時間就不用想著離開巨木附近了。
小心的將存身的空間拓展了一點後,上官天望已經有些氣喘籲籲,不僅因為此時重創初愈,更是因為原本就稀薄的空氣被他這樣一折騰就更少了。
上官天望不得已又隻能調整呼吸,進入類似佛家“入定”的狀態,以節省這最後一點空氣。
此時的上官天望已經覺得頭腦有些昏沉,胸中氣悶仿佛有一塊巨石壓著一般。即便調整內息到“入定”的狀態,但是上官天望卻感覺自己的心跳在不斷加速,一個奇怪的聲音在耳邊開始回想,他自己深知,開始耳鳴的話,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難不成自己就要死在這裏了麼?死是一種怎樣的感受呢,仿佛自己已經體會過了一次,這感覺同來到這開普勒時飛船墜毀的感覺那麼相似,不知道這一次有沒有神仙來救了,白胡子老頭快出來,現在需要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