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議政殿的台階上就能聽見裏麵亂哄哄的了,朝會改元老會了嗎?跨過門檻直接進去,她好象忘記了照程序是應該先通報,再等皇帝宣昭的。殿上吵的太熱烈了,沒人注意到她,啊哦~~被無視了呢。什麼事這麼有爭議性?皇帝都不管的嗎?奇怪的看向龍座,難怪,皇帝在發呆。
“安靜。”由常樂攙扶著坐下的同時發出命令,她原本是想說‘閉嘴’的。
終於發現夜的到來,朝臣們趕緊斂容肅立,各自歸位,匆忙中還有站錯地方被推出來,尷尬著重新站好的,這讓夜想起幼兒園的小朋友。
很好,這會兒針掉地上都能聽見響了。接過常樂捧過來的酒杯,眾目睽睽下,很滋潤的輕酌了一口,含著酒液在舌尖和舌根來回滾動。享受夠了那股甜膩後才對著一幹憋了半天想說話的大臣道;“各位都是朝廷棟梁,國之依靠,這般公然爭執卻是為何啊。”瞟了眼還在發呆的皇帝,奇怪了,難道昨晚下的力道太重,傷著腦子了?不應該啊,攝魂術沒那麼大威力的說。
“殿下,下官有本要奏。”站出來一個年過四十,精神炯碩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很幹練。
“說吧。”夜認識這人,是左丞相上官策,一個腦子挺好用的人。好象人品也還不錯的說。
“去年一個冬季暴雪連連,民間有很多房舍被壓毀,不少百姓淪為流民,下官恐事態發展下去會出現騷亂,特奏本望請萬歲聖裁。”憂國憂民,左丞相很有忠臣風骨。
不得不說,厲天行的眼光還是不錯的,這個丞相身居高位,還能夠下察民情,關注民生,在隱患發生前先一步發覺並呈報,就這一點他也夠資格坐這個位置。夜很喜歡他,不過這到底是他厲家的事,還是交給皇帝處理好了,自己何必自找麻煩?話說回來,這皇帝怎麼還沒回神啊?腦子真的壞掉了?真要這樣妖孽會傷心的。還是看看怎麼回事吧,想到這裏,夜轉頭輕喚道;“陛下,陛下,陛下~~?”呃~~還是沒反應,提高聲音再次叫道;“陛下。”很好,終於回魂了,安心不少。
厲天行一直都在發呆,被夜叫了半天才回過神來。猛然看見夜就坐在那裏,他象見鬼一樣嚇白了臉向後靠了靠,然後又奇怪的衝夜伸出了手,想要說什麼,已經張開了嘴,詭異的音頻在他發現自己身在何處時驟然停頓,仿佛懷著一腔怨恨般瞪視著夜玲瓏,憤恨道;“朕身體不適,有什麼事,愛卿全權處置吧。”他根本就不知道大臣們再說什麼,也沒心思知道,一推二六五。
這是什麼態度?他應該不記得昨晚的事和自己有關啊。攝魂術出錯啦?算了,管他呢,知道了又怎樣?能奈我何?既然讓她全權處理,那就盡快了結好了,而且她還想琢磨著怎麼趁著早朝,找個借口提廢後的事呢。當然隻是提一提,先造個聲勢出來,也好逼著皇後有所行動。不再理會皇帝,夜問向左丞相上官策;“那麼丞相可有良策?”
“臣懇請萬歲撥銀三百萬兩,為受災百姓重建屋舍。”上官策出身貧寒,知道窮苦的滋味。
“恩。”點點頭,用心是好的,就是做法不太靠譜,朗聲又問道;“你們可有不同意見?”
“下官覺得不妥。”戶部尚書楮良出班行禮;“上官大人一心為民,忠心可表。但如此一來,勢必會招致牽帶效果。一則,現在國庫並非殷實,又要準備殿下前日交辦的賑災物資,實在是捉襟見肘。二則,倒塌房屋多有殘破不堪者,若輕易由國庫出資再建,恐將來其他地方也受了災,民眾前車有鑒,故意損毀,那時將後果堪輿。三則,流民多失散於各處,少有留守家園者,冒冒然廣建屋舍怕是會空耗國力,得不償失。請殿下明察。”
“恩。”這人說的也有道理,的確是會有此後患。但也不能就置流民不顧啊。
“楮大人所言有理,但人命大如天,眼看著生民受苦,難道我們就坐視不理嗎?”得,激動了
“滋事體大,總要權衡利弊才行啊。”這位也是個堅持立場的主。
場麵再次失控,支持丞相的和支持尚書的又開始爭執起來,夜終於見識到什麼叫活力了。這些人剛才已經吵半天了,現在還吵?站了這麼久,又吵了這麼久,不累不渴的嗎?無奈歎息,搖頭。
“眾卿稍安毋躁。”皇帝剛才已經清醒過來了,這會在常喜的彙報下,也了解了事情的原委,見堂上一片混亂,不得不出聲製止,轉向夜柔聲問道;“愛卿可有良策?不如散朝後再議可好?”這種事也的確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決的。還是先讓她休息吧,他發現夜的精神好象不是太好。
偉大的祖國,偉大的黨,偉大的領袖□□。有朝一日我要是能回去,一定努力跟黨走,做黨的好兒女。夜現在簡直就是慶幸極了,這算是什麼難事?在那邊的世界裏早就有先例可循了好不好?所以說小朋友要多讀書,多看報,多看電視,還要多看小說,隻有好處沒壞處。整理了下思路,淡漠如初的聲音在殿中回響;“發出榜文,昭告天下,凡流離失所者皆可去當地官府報名,登記造冊,統一送往三江沿岸修築堤壩,以工代賑。工程結束後,可遷往指定地點修建房屋,開墾田地。費用先由國庫撥出。受惠者每年向國庫償還一定數額的銀錢,直至還完為止。具體年限額度由戶部另議再報。所需之數先以國債形式向全國征集。還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