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風已經吹進了這個城市的角角落落,在一個有些燥熱的一天,孟寒參加完孔鋒宇的一再因為工作而滯後的婚禮後,就接到了醫院的電話。
“劉警官,常威已經深度昏迷了。”孟寒的拿電話手在顫抖著,她說聲知道了,然後就打電話給了今梟。
今梟正在跆拳道館裏指點著一批新來的小朋友做準備工作,他接了電話後,對新聘的兩個老師說了聲,“我有急事,去醫院。”
他沒有叫仲成或阿水,自己開了車,直奔醫院。當他趕到常威的病房時,見孟寒已經站在了他的床邊,正低著頭聽他說著什麼。
“常威,五爺來了。”孟寒見今梟走了進來,就對常威說了一句。
因為化療,他的眼睛已經很難看清,模糊的身影讓他在意識中確定著這個站在病床邊的人是老五。他伸出手,如枯枝,又黑、又幹,“老五,在我們老地兒的地窯裏,你去找,有一個黑匣子,裏麵放了幹爹和上邊兒那些人做交易的錄音,應該是當年宇文濤偷偷錄下來的。我是這幾天才回憶起這個事情,隻是因為那個時候急著要從他嘴裏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忘記了他有隨身帶竊聽器的習慣……”
今梟皺了眉頭,他看著常威因為過度使用止疼藥劑而變形的臉,就點了頭,“我會去的。”
“去的時候,要小心。幹爹一直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我知道。”
常威又轉向了孟寒,“劉警官,你最好能陪老五一起去,好有個見證。”
孟寒看著常威,“我會按正常的程序來取證的。”
應該把所有的事情都交待完了,常威也緩緩閉上了眼睛,他的呼吸平緩了下來,床邊的監視器上,在過了十多分鍾後拉成了一條直線。
“醫生、醫生!快來救人!”今梟衝出了病房,把正在隔壁查房的醫生直接提了過來。
醫生看了常威的瞳孔後,又再次確定了自己的判斷,“他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了。”
站在一旁的護士記錄了死亡時間,“麻煩家屬簽個字。”
今梟拿過筆,簽過字後,就走到了外麵的走廊裏,靠在牆上。前些日子,才把蘭欣入土為安,眼下又是常威,難道跟自己在一起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麼?他突然害怕起來,透過玻璃,他看到了正在跟醫生說話的孟寒。她是自己的軟肋、是自己願意用性命來賭後半生的女人、是那個被他第一次見麵就霸道占有的女人……
孟寒跟醫生確定完所有的流程後,就打了電話給程平萊,常威的身份是特殊的,必須彙報。
“五爺,我現在回趟特行大隊,幫常威把手續辦了。然後,我再來安排送他去殯儀館的事情。”
今梟伸出手,有些無力的把孟寒摟了過來,自從到了這裏後,他發現自己相當的無能,太多的事情都是讓孟寒出麵去解決。他的鼻子埋在了她的脖子裏,“謝謝你,小涵。”
拍拍他的背,孟寒蹭蹭他的鼻子,“五爺,抓緊時間,讓我先回隊裏。”
“也好。”今梟鬆開了她,“我去給老三買套衣服……像像樣樣的走……”
程平萊對於常威,也沒有太多的幹涉,直接簽了字。他看到了孟寒的肚子已經隆的顯眼,那日他知道孟寒懷了今梟的孩子後,更是氣得把茶杯摔碎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