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父親的身邊圍著一圈的人,人們看著那牌子,竊竊議論著,有人說是騙子在騙錢,有人就吐痰到父親身上……父親一直垂著頭,一聲不吭。我分開人群,撲到父親身上,抱住父親,淚水又一次掉了下來……
父親在我的哀求中不再去跪乞,他開始拚命地去做一些危險性比較高的工作,他說,那些工作的薪水高,他要積攢給我做心髒移植的手術費用。心髒移植,這似乎是延續我生命健康成長的惟一辦法。但移植心髒就意味著在挽救一個人生命的同時,結束另一個人的生命啊!哪裏會有心髒可供移植。可看著父親堅定的眼神,我不敢說什麼,也許,這是支撐他的希望,就讓他希望下去吧!我能給父親的安慰似乎隻有默默地承受著他的疼愛。
直到有一天,我在整理房間的時候,從父親的衣兜裏發現了一份人身意外傷亡保險單和他寫的一封信。那是一份給有關公證部門的信件,大意是說,他自願將心髒移植給我!一切法律上的問題都和其它人沒有任何關係……
原來,他是在有意接觸高危工作,是在策劃著用自己的死亡換我的生存啊!
我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有淚滂沱而落。那天晚上,我和父親聊天到很久,我回憶了自己這些年和病魔拔河的艱難,更多的是我從他和母親身上領略到的溫暖和愛。我告訴父親:「生命不在長短,要看質量,我得到太多太多來自您和媽媽給的愛了,就是現在離開這個世界,我也會很幸福地離開……
父親無語。星月無語。
一天,我從學校回來,不見父親,就問母親。母親告訴我:「您爸爸去公證處去公證,想要把他的心移植給您,表示他是自願的,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可這是要死人的事情,公證處的工作人員沒有受理,他又去醫院問醫生去了……
母親說著,掉著淚。我的心就揪扯著疼了起來。我知道,那是因為父親太重的愛擠壓的疼痛。而我能做的,卻隻能是聽任父親。
那天晚上,父親一臉灰暗地回來了。我看得出,一定是醫生也不同意他的想法。
父親不再去谘詢什麼移植的事情,開始垂頭工作了。隻是,依然是那些危險性很高的工作。我渴望生命的延續,但我更渴望父親的鮮活。我的心裏多少有了些安慰。
以為一切都會在自然中繼續下去。
7個月後的一天,我將近40歲的父親在一處建築工地抬玉石板的時候,和他的另一個工友雙雙從5樓墜下。我趕到醫院的時候,父親已經沒有了呼吸。聽送他到醫院的一些工友們講,父親墜下後,雙手捂在胸口前……我知道,我知道,父親在災難和死亡突至的刹那,還惦掛著我,還在保護著他的心髒,因為,那是一顆他渴望移植給我的心髒!
而原因,隻是因為我是他的女兒。
父親的心髒最終沒有能夠移植給我,因為那顆心髒在墜樓後被摔碎了。
父愛無邊
高玉飛
我們常說:“爸爸愛我們,我們也愛爸爸。”其實,爸爸對我們的愛是大海,而我們對爸爸的愛至多也隻能算得上一條透明的小溪,與大海的浩瀚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一個南方女孩曾對我說過這樣一個故事。
女孩每天早晨上班時,都要去父親的住處,並且坐下來跟父親喝一杯茶。女孩的父親每天都要做上早點等著女孩,因為他不想女兒不吃早餐就上班。
在一個下雨的早晨,外麵刮著冷風,女孩因為前一天晚上鬧鍾忘了定時而睡過了頭。因此來不及去看望父親,於是女孩給父親打了一個電話,並作了解釋。
“你真的不來了嗎?”話筒裏傳來了父親關切的聲音,話音裏飽含著一種明顯的失望。女孩便向父親保證:“爸爸,我明天一定去看您,真的。”
說完,女孩便騎上車去上班了。車剛出家門拐過彎,繞到房後時,女孩卻發現冰冷的雨中站著自己孤零零的父親,手裏提著一隻裝著早點的方便袋,如一座愛的豐碑聳立在那裏。原來女孩的父親為了讓女孩能夠吃上早點,她一接完電話便趕了過來。更令人感動的是,她一直默默的守在女兒的屋後,絲毫沒有上樓打擾女兒的意思——
女孩講述到這兒,她的眼睛明顯的濕潤了,並且一閃一閃的晶瑩著一種稱為愛的亮光。我們常說:“爸爸愛我們,我們也愛爸爸。”其實,爸爸對我們的愛是大海,而我們對爸爸的愛至多也隻能算得上一條透明的小溪,與大海的浩瀚相比,根本微不足道。難怪我經常聽人們這麼說,父愛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