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父愛如茶,是細細品味中無法琢磨的偉大(3)(1 / 3)

原來,女兒一直都是他生命中最珍貴的寶貝。爸爸,請原諒我17歲才讀懂您。

五星級父親

冷香清露

其實因為沒有車票,他連候車室也進不去,售票處關了門,想住小旅館,又舍不得花錢,後來他就在售票處的台階上坐著,坐了整整10個鍾頭。

我工作單位的樓下是輪船售票處。

冬天裏的某一天我加夜班到淩晨兩點,打開單位大門的時候,發現售票處外麵的花壇邊有一個人蜷縮著身子,起初我以為是父親來接我了。我家離單位有好長一段路,父親擔心我一個姑娘家晚上回家不安全,又怕我總是麻煩同事,於是遇到加夜班,父親便早早地開著那破舊的拖拉機來接我。一同加班的同事便開玩笑地說:“你的父親牌寶馬車來接你了。”習慣了同事的玩笑,我倒沒什麼,父親卻總是怕我在單位不好意思,偷偷地把拖拉機停在離單位有點遠的地方,然後打個電話通知我到了。花壇邊的這個人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走過來急急地問道:“姑娘,售票處的門開了嗎?”我才發現原來不是父親,是一位乘客。

“你要買票嗎?離開門還有4個多鍾頭呢!”我著實吃了一驚,建議他先回家去。我經常看到買票的人提前幾分鍾來排隊,但這麼早還是第一個,他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候船室早晨6點以前是關門的,他是昨天晚上就待在這裏的還是半夜從家裏出來的?

也許感到有點冷,那人站起來跺跺腳搓搓手說:“我家不在這裏。”聽他的口音分明是本地人,或許家在外島,沒有回去的船了,所以才一直待在花壇邊吧。我勸他先去附近的小旅館住一晚,好好睡一覺,6點多的時候再來,順便安慰他說:“不是周末,票不會太緊張的。”

正在勸他的時候,忽然手機響了,他把手機放在耳旁,我聽不到手機那頭的話語,隻聽到我眼前的這個人斷斷續續地說著:“對,沒船了……哪能呢……住在賓館呢……真的,條件挺好的,真像五星級呢……是住了,真的真的……聽聽……我剛跟一位女服務員說話呢……”放下電話,他憨憨地對我一笑:“嗬嗬,讓你見笑了,是我的女兒,剛上大學,送完她回來時錯過了末班船。”我笑笑,看他的穿著住一晚賓館應該還是消費得起的吧,或許是舍不得那幾十塊錢,而原因應該是手機那頭的人吧。此時,我的手機響了,父親通知我他已經在附近等我了。我便匆匆地離開了。以後再也沒有見過這個人。

在回家的路上,我跟父親談起了這個人。父親深深地歎了口氣說:“多數父親都有這樣的經曆。”我轉過頭望著父親,忽然想起多年前,我考取了外地一所高校,父親陪我到學校報到的事情。那天,辦完手續,父親看我都整理好了,便想坐末班車回去。我見勸不住父親,便想陪父親到車站去。父親拒絕說,陪他到校門口就行了。我依了父親,隻陪他到校門口,看著他坐上公交車。回到寢室,過了半個小時,室友麗的手機響了,是父親打給我的,我非常詫異。那時我們家挺窮的,我讀書的錢有一半是借的,所以還沒有手機,全校也隻有家境富裕的個別同學有BP機、手機什麼的。父親說已經在汽車站了,已經買到票了,晚上就能坐車回去了,叫我別擔心。

想到那年的事情,我忽然問父親:“當年您是不是像那個人一樣待在汽車站一夜呀?”父親帶著疑惑問:“什麼時候啊?”我詳細地說了當年的事情,父親一臉的迷惘,最後說:“真的記不清了,有那樣的事情嗎?”我想或許父親是真的忘了有過這件事。

此後有一天,我從母親嘴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當年,父親其實錯過了最後一班長途車,但怕我擔心著急,所以才打了我同學的手機,騙我說已經買好票了。其實因為沒有車票,他連候車室也進不去,售票處關了門,想住小旅館,又舍不得花錢,後來他就在售票處的台階上坐著,坐了整整10個鍾頭。回到家後,還對母親撒謊說:“在一家旅館住了一晚,雖然是小旅館,看起來像是五星級似的,服務態度相當好的。”

我知道,要不是後來感冒嚴重,母親起了疑心,父親是永遠不會說出來的。

爸,叫我小蕊吧

丁立梅

無論曾經是愛還是不愛,如今,他和母親,已成了相濡以沫的一對。他也早已不複當年的俊朗,身上鍍上另一層慈祥的光芒,讓人看著柔軟。

初冬的天,雨總是突然地落,綿綿無止境。

我在教室裏望外麵的天,漫天漫地的雨,遠遠近近地覆在眼裏,覆在心上。那條通向學校的小土路,一定又是泥濘不堪了罷?我在想,放學時怎麼回家。

教室門口,陸陸續續聚集了一些人,等著接他們的孩子回家。

我總是磨蹭到最後一個走。我是做過這樣的夢的,夢見父親也來接我,穿著挺括的中山裝(那是他出客時穿的衣裳),擎著油紙傘,在這樣的下雨天。他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教室窗前,灰蒙蒙的天空也會變亮。窮孩子有什麼可顯擺的呢?除了愛。

然而,沒有,父親從未出現在窗前。那時,他與母親關係有些僵,常年不在家。他去了很遠很遠的工程隊,和一幫民工一起挑河。

我脫下布鞋,孤零零的一個人,赤著腳冒雨回家。腳底的冰涼,在經年之後回憶起來,依然鑽心入骨。

父親不得誌,在他年少的時候。他算得上英俊少年郎,成績好得全校聞名,又吹拉彈唱,以為定有好前程,卻因家庭成分不好,所有的憧憬,都落了空。父親被迫返回鄉下,在他16歲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