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似乎早料到會有此一問，微笑道：“楚小姐，你信仰的是科學，對麼？”
楚雲瑤毫不猶豫點頭。
“那你認為，科學是什麼？”
“公理”，楚雲瑤脫口而出。
“何為公理？”
“無需證明，客觀存在的基本事實，無法被推導得出，是一切的起點。”
老林點頭，道：“不錯，這就是你們科學家，和修煉者最大的區別。”
“修煉者，追尋的，永遠是一個‘未知’，隻有相信一山還有一山高，相信宇宙之無極，才能不斷前行。”
“可你們科學家不同，你們所做的一切研究，是追尋萬物的起點，宇宙的源頭。”
說到這裏，老林問道：“楚小姐，在你看來，‘魔龍皇’，是一位修煉者，還是一種‘公理’？”
楚雲瑤蹙起黛眉，眼神閃爍了會兒，忽然明白了什麼。
“你是說，你代表的是毀滅，所以從根源上，就不能違反這一客觀規律？”
老林點頭，“或許對很多修煉者而言，是無法理解的，但你作為科學家，應該能理解我的意思。”
“敢問，若是您強行要插手，阻止五太的滅頂之災，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末日在旁問道。
“他不能！”
不等老林說什麼，楚雲瑤已經替他回答了。
“為什麼？”末日不解。
楚雲瑤道：“你問魔龍皇為什麼不救世，就如同你問氫為何是宇宙中最多的元素，氦為什麼是總量排名第二的元素，是一個道理。”
“魔龍皇存在的意義，就是看著五太走向終點，這是客觀無法改變的公理！”
“換句話說，你非要讓宇宙中最多的氫元素，調換成別的元素，可能嗎？”
“哪怕可以做到，那這個宇宙，還是我們所認識的宇宙嗎？”
姬晚晴恍然道：“也就是說，魔龍皇一旦嚐試拯救五太，其實是從另一種層麵，毀滅現在的五太？”
“就是這個道理”，楚雲瑤點頭：“所以，魔龍皇隻能在規則內做一些事情，比如為我們研究創造時間。”
“但我們是否能研究成功，是否能靠增熵武器拯救五太，其實都得看我們自己。”
末日等研究人員，也都明白了過來。
老林摸了摸下巴，頗為欣賞道：“科學家的腦子，到底好使……我自己都說不明白，你倒替我解釋清楚了。”
“其實並不難理解，無非是很多人，不願意相信，你這麼強大的存在，卻不能隨性而為”，楚雲瑤道。
“哈哈……”老林笑著搖頭：“隻有天真無邪的孩子，才會隨性而為，越是接觸完整的世界，就越明白，自己的力量是有極限的。”
“其實你們仔細想想，就該明白，若我真的可以無所不能，那一代代魔龍皇，又為何走向輪回呢？”
“凡間帝王，逃不過江山易主，縱使魔龍皇，也逃不過五太一次次更迭。”
“更何況，縱然沒有那神龍，五太也不是我說了算，世界樹……是不會允許我強行改變五太規則的。”
楚雲瑤這下有些愕然，“世界樹也會插手？世界樹難道不是站在我們一方的？”
老林笑道：“世界樹何曾表達過，站在你們一方了？”
“可之前葉帆哥受到過世界樹的幫助，陰陽大戰，世界樹也出力了呀”，姬晚晴不解道。
“是麼？那為何現在，世界樹卻沒幫你們，抵擋入侵者？”老林反問。
眾人沉默……
說世界樹沒這能力，肯定不對。
“世界樹所做的事情，與我其實沒什麼不同，都是在規則內，給五太眾生，創造一點可能性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