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發生醫院爭吵的事以後,再我的耳朵裏聽到最多的就是兩家家人的比較,什麼他的家人處處幫助我們這個家,又給孩子買了東西,又送我們什麼東西了。我的哥哥嫂嫂從來都沒有拿東西幫助過我們啊,我父母也不管我啊等等這些。我每當聽見這些,除了沉默,真的不知道怎樣去解釋。
孩子一歲多了,才上到戶口,剛好那天兄弟搬新家,全家人在一起聚聚。他在臥室裏給我和孩子一塊的時候又在炫耀:“我的孩子現在是城裏人了,不是鄉丫頭。”我生氣的說:“你家是城裏人有什麼了不起。還不是個個都娶了農村女人。”不知道我的話被她妹妹在外麵聽到了,推門進來就給我吵起來:“你就是一個不知道好賴的農村,你穿我們的,吃我們的,還養了一個白眼狼。”我頓時火冒三丈地回她:“你們拿的穿的,哪件不是你們穿的不要了的,你們拿的衣服你看我穿過嗎,你們就是把我當垃圾桶了。”
她妹妹聽了還想過來打我,後來大家都在勸。我第一次說出我心裏積壓的話,可回到家,他根本不反省自己,又是對我的數落。不過我對他對我的蔑視已經麻木了。
我在家帶了一年半的孩子,家也有單身宿舍搬到半山腰的平房裏,除了屋子寬鬆了,同時也慢慢的變成同在一個屋簷下的分居生活。
孩子送廠裏幼兒園了,我又到包裝車間打編織袋。這次我去不久就提升到我們縫紉組組長,每天早上起床吃了早飯就送孩子上幼兒園。然後就開始我的工作。遇到加班,婆婆經常給我接孩子,他自然而然也在婆婆那裏吃飯了,慢慢地形成了我給他都不在一個鍋裏吃飯了。就算我沒加班,我接了孩子也是我給孩子吃,他是不到九點半不會回家的。
可偏偏在一次幫著壘包的時候,我的腰被扭了一下。當時也沒在意,以為貼點膏藥就會好了,可一個星期過去了,不但沒好,反而走路都走的吃力。
當時是聽別人說哪裏能治就去哪裏,跑了好幾處,藥吃了不少,就是沒有作用。後來同事說你去醫院看看吧。醫生說可能是不是婦科病啊,因為當時我盆骨都痛,於是給我打吊瓶輸液。
輸完液我乘車回家,在車上我全身抽搐,臉都青了,兩隻手的皮子都皺起來,整個人快要暈過去了。賣票的嚇壞了,急忙過來問我有家人的電話號碼沒有,我說:“家裏可能沒人,我婆婆就住這裏麵。”我指了一下路邊那棟樓。
很快我被扶到我婆婆的家裏,當時我根本沒有力氣,一下子躺在客廳的沙發床上。大姐聽賣票的說了我的情況,給我端了一碗白糖水放在旁邊的凳子上,說:“一會你舒服點把它喝了。”
沒過一會,他下班回來了。隻偶爾聽見他和他的家人小聲說話。
隻聽見啪的一聲,我睜眼看見他怒氣衝衝地看著我。他踢翻了凳子上那杯水,對我吼道:“你要死回家去死,不要跑到這裏來丟人現眼。你不要臉,我還想要呢。”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覺得這個人我都好像不認識了。那個時候我沒有一點眼淚,整個人都麻木了,我不知道他們的家人都說了什麼,隻知道大姐拿掃帚打掃地下的粹片。我僵硬的起身,一步步走出了客廳,知道有人在給我說話,可我好像沒有聽見一樣,呆滯的走著,出了屋子的一瞬間。我淚如泉湧,可我沒去擦試,那天我不知道我是怎樣回家的。隻記得我是沒有吃東西,低血糖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