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來不及奇怪,身體的動作已先於思想,她從三人身旁穿過,看著近在眼前的駱駝,她伸手一把扯開囊袋。囊袋內竟裝著一柄精致的匕首,來不及細看,她抽出那把匕首一把揣入自己懷中,想著此時該如何去對付那三人。
然而就在她還未來得及出手時,那領頭的男人就在她轉身的一刹突然向她襲來,長劍出鞘是清亮的銀輝,隱隱環繞在劍身周圍的淡藍色光芒刺得她雙眼有些疼,她反手擋住那光亮,從指縫中看見那男人正氣剛毅的麵龐,眼裏竟是沒有半分留情的意思。
眼見著那劍直逼她心口而來,她卻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驟然瞪大的雙眼早已失了神彩,就在她以為那劍要刺進她身體的時候,忽然聽見一聲兩劍相撞時的清脆聲響,她抬眼的工夫已經被師傅刀客影拽到了身後。此時,那兩名未動手的男人也拔劍向他們攻來,刀鸑鷟眸中精光一閃,電光火石之間,她抽出腰間的劍,迎上了他們的攻擊。
兩個男人左右圍攻,刀鸑鷟雙手持劍在前抵擋,握著劍柄的手不自覺地漸漸緊了起來。方才左邊黝黑男人劈來的一劍內力渾厚,她便知道這兩人武功定是遠遠在她之上。
右邊青色胡渣的男人麵上有一道淺淺的刀疤,看上去本就有幾分猙獰,動起手來也比左邊那男人更加狠絕。他許是見刀鸑鷟有些分神,逮住了機會便猛地舉劍進攻,隔空劃出幾道劍氣猛地向刀鸑鷟飛去,刀鸑鷟左擋右劈好不容易躲了過去。
黝黑男人卻不給她片刻喘息的機會,一個飛身向她而來,手裏的劍如同要蔓延的烈火,氣勢洶洶,半掛在空中對準刀鸑鷟的頭幾個劈劍接連而來,刀鸑鷟架劍在上接住他的劈砍。
像是看準了時機,那男人橫了劍刃加重力道,劍上的壓力越來越重,刀鸑鷟實在難以堅持住,竟是一個踉蹌被掙開了好幾步,還未站穩身子,那利劍便又迅速地向她劈來,她還未出手,恍惚間便見那青色胡渣的男人身形如鬼魅從她身邊嗖地一下閃過,她的右手手臂便一陣劇痛,鮮血霎時便順著一道深而長的口子湧了出來,沿著她的手臂流過手掌,將劍身染成殷紅之色,一滴一滴砸落在了滾滾黃沙之中。
她還想提劍迎難而上,但心力不足,右臂受傷內力也難以完好使出。那青色胡渣男人趁機一掌將她打出數丈之遠,刀鸑鷟隻覺身子一輕便已經重重地落在沙地上,劍從手中脫落,而她的竹笠此時也在黃沙上翻滾幾轉終是突兀地停在了一邊,胸中一陣激蕩,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就在此時,師傅刀客影一個空翻落在她的身旁,蹲下身來一把抓住她的左臂,道了聲:“走!”便想著帶她脫離險境,刀鸑鷟看見師傅捂著胸膛,殷紅的血沾滿了整個手掌,今日之事未果,還拖累師傅身負重傷,一時心如同被刀紮一樣難受。
她極力穩住身子,咬著銀牙,狠狠地剜了一眼方才與師傅交戰那人。高束的青絲已有幾分淩亂,冷風不住,更是將幾縷飄散的發絲吹至眼前擋住視線,但她仍能看清那人冰冷的眼神,那裏麵竟是找不到絲毫情緒。她在心裏啐了一口,發誓若此後能再遇此人,定要他為今日之事付出代價。
那男子望向她的雙眸,那是一雙猶如盛著海水的眸,海藍色的盈光此刻卻變得洶湧翻騰。
她的麵龐失了血色,整個人竟像是在淒風苦雨中搖曳的純白梨花,稍不留意便要飄落凋零。
刀客影知道刀鸑鷟心中懊惱憤怒,隻是現下情勢危急,他也顧不得許多,拉起刀鸑鷟,忍傷驅使內力,施展輕功迅速向大漠的深處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