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給你打個欠條吧。”
方曉圓低頭從隨身的包裏翻啊翻，翻出了幾張紙和一支筆。
她哪裏顧得上去細細揣摩楚慕時目光裏的深意，每每遇到他，她能竭力保持自己的大腦不死機就很不錯了！
“刷刷刷——”
方曉圓落筆寫字的速度很快，沒有多時，便將欠條的內容寫好。
寫下日期落了款，方曉圓工工整整地簽好自己的名字之後，雙手遞到了楚慕時的麵前。
“方曉圓？”
低頭看著那落款，楚慕時沒有伸手去接。
故意道：“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寫了個假名字來騙我？”
“啊？要不，我給你看看我的身份證？”
方曉圓愣了愣，動手就要去掏自己的身份證。
“身份證也能作假。”
不動聲色，楚慕時忽然想逗逗她。
“那……那怎麼辦？我是真的沒有騙你啊！”
語氣裏有些發急，方曉圓實在是不知道這個“證明自己是自己”的要求該怎麼辦到。
要不……
去派出所開個證明？
“按個手印吧，這個保險。”
從抽屜裏拿出一盒紅紅的印泥，楚慕時遞到了她的麵前。
方曉圓無奈，隻能一邊打開印泥在欠條上按下自己的手指印，一邊在心裏默默地腹誹著，這到底是一家什麼樣的醫院，病房裏居然還會準備一盒印泥？
“喏，按好了。”將欠條遞到楚慕時的手裏，方曉圓看著那紅紅的指印，小聲嘟囔道：
“這手印按的，怎麼感覺那麼像是電視劇裏的賣身契呢……”
“行了，那你記著還吧。”
收好賣身契向病房外麵走去，楚慕時唇角浮起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
仿佛小孩子的惡作劇得逞，又仿佛得著什麼新奇的糖果一般高興。
“楚，楚先生，那個，麻煩您留步！”
眼看著楚慕時就要離開，方曉圓才猛地想起自己有件重要的事情還沒說。
“還有什麼事？”楚慕時停下了腳步。
“那個，就是病房，”方曉圓又開始用手指揉搓衣角，隻是一個沒留心，那印泥的紅色全都蹭到了衣服上麵。
“我知道您是好心，但，但這樣的病房我真的負擔不起，能不能再多麻煩您一下，幫我將病房換成普通的那種？”
臉上賠了幾分笑，方曉圓在心裏默默地歎息了一聲。
她哪裏不知道這樣的病房條件好啊！
普通病房三四個人擠在一起，整日整夜亂哄哄的，哪裏能比得上這裏讓萌萌休息得好？
可她，實在是拿不出來這麼多錢。
“再幫你一個忙，你要折算成多少錢還給我？”
楚慕時皺了皺眉，不知為何，看到她賠笑的樣子讓他心裏很不舒爽。
“啊？這個……這個……”
“行了別咬了，再咬就該把嘴唇咬爛了，就更醜了。”
眉頭皺得更緊，楚慕時出聲打斷。
怪不得幾次見她那下唇都有些幹裂，就這麼個咬法，不裂開才怪！
“住院手續我辦理的，住到普通病房去我拉不下這個臉，你就按普通病房的錢還我就行了。
其他的，算我給自己買個麵子。”
丟下一句話，楚慕時轉身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