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意滿早習慣了李重年的起床氣,這時候隻能低聲下氣哄一哄,再順毛摸兩下。每次看到傲慢無禮的李小爺被自己說的乖巧起來,周意滿都有不一樣的成就感。
這會兒也一樣,沒等他消停,她就在床頭蹲下,輕輕拽李重年的被角:“宋煜還在外麵呢,你先起來好不好?”
嗯?聽到是周意滿的聲音,慢了半拍反應過來的李重年,下意識的鑽出熱乎乎的被窩。
他抬起被枕頭被子蹭的亂七八糟的頭發,打著卷毛茸茸的,像隻耍脾氣的小獅子。臉睡得紅撲撲,眼睛還朦朦朧朧的迷糊著,又呆又萌。坐起開,黑色背心的左肩帶鬆垮的垂下肩膀,性感的讓人舌燥口幹。
他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看著周意滿,然後露出一個小孩子見到糖果的微笑。
周意滿的嗓子一下子啞了,隻覺得心尖被沸水滾了一遍,疼得厲害,酸酸的滋味逼上眼角鼻腔,用指甲狠狠對著手心摳了幾下,才勉強壓下。
不行,周意滿,他隻是個過客,她對自己說,你喜歡他,就使勁兒對他好,把心掏出來送給他都不要緊,但不能讓他知道。
她深吸一口氣,肺腑裏火辣辣的滋味還沒散,就聽見廚房那邊傳來“稀裏嘩啦”的一陣響。好容易的一點兒難過一下子就沒有了。
“誰在廚房裏?是不是餃子姑娘!”她瞪大眼睛問他。
李重年撓撓脖子,睡眼惺忪的皺眉:“什麼包子餃子的?哦,是宋煜他表姐。”
薑、迎、眉。
果然不出我所料,真是好樣的。當初在醫院也就是借口探病送個飯,現在倒好,直接登堂入室進廚房。
周意滿跟屁股著火了一樣,從地上爬起來就往廚房躥,但還是沒能來得及挽救她精心挑選的鍋碗瓢盆,還有時令蔬菜。
“薑小姐……”
被薑迎眉隨手扔進垃圾桶的一小把芹菜葉,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那是周意滿吃了三天芹菜杆才攢下來的,把她饞了好幾天都沒舍得吃,結果……
“你回來了,正好幫我打下手,我新學了一道鬆鼠桂魚,今晚要做給重年吃。”
周意滿就想不明白了,她不是上次跟都李重年的見麵很不愉快嗎?
兩人吵得差點動手,她走的時候還氣得不行,李重年那都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了,這才過了幾天,她就又來獻殷勤?
周意滿嚐試勸阻:“要不還是我來做晚飯吧?”
薑迎眉舉刀:“你說什麼?”
“沒什麼……”
最後那頓飯還是由周意滿從頭做到尾,理由很簡單,李重年不愛吃魚。
所以說薑迎眉真算是個悲劇人物,每次都馬屁拍到馬腿上,吃力還不討好。
周意滿、李重年、宋煜、薑迎眉。
圍在一起吃晚飯。
周意滿覺得有點不自在。
一方麵,平常她和李重年吃飯,隨便一件棉布睡衣套身上,各種姿勢任意擺,還不怕湯汁濺上洗不掉。現在卻不得不穿著見客服,規規矩矩挺胸收腹,飯都吃不香。
另一方麵:薑迎眉在旁邊實在是太鬧心了!
比如,周意滿端上一盆熱氣騰騰的雞翅中燉鬆茸,翅中滑嫩鬆軟,筷子戳兩下就能離了骨,生抽上色也的確漂亮,看著就讓人想動手,尤其是翅中骨頭裏都浸了湯汁裏的鬆茸味,一咂吧,滿口香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