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各樣的視線接踵而至,有欣賞的、有詫異的、有困惑的、也有興奮的……以貝並不急於消化這些變幻莫測的眼神,曾穎韻的反應才是她最關心的。果然……
本來就沒有名門淑女該有的自持,嬌慣成自然的女人氣得麵色灰白,本能的挺直雙臂張牙舞爪的撲上去,華麗的布料都掩不住她這一刻的蒼白。
以貝站在原地輕輕搖頭,“太難看了。”話雖不響,但清晰明辨足以讓所有人聽見。
遠處的曾老爺子看見被自己寵壞了的女兒為這一句話而尷尬的瞪著眼睛杵在原地進退兩難,他臉上的橫肉也是一抖一抖的,丟臉極了!
他當然知道是穎韻挑的事,卻偏偏在風度和口才方麵她都及不上對方,吃了啞巴虧也隻能往肚裏吞,想他年紀一大把了竟還要在自家宴會上出這般洋相,頓時臉色青紫,就近拉過一個服務生,冷臉厲聲,“她是哪家的姑娘?”
“想知道她是誰?那讓我來告訴你吧。”
沒等侍從回答,另一個仿佛從海底深處緩緩漫上的修羅寒音讓他渾身的火澆滅得徹徹底底,肥碩的身軀輕顫了幾秒。
言阡墨邊說邊走近大廳中的那個包圍圈,所有人下意識都靠邊站,為這條不長的路程讓出一條寬敞的大道。從最深處生出的寒氣和閃爍不定的陰霾厲眸使他們屏氣噤聲,誰都不知道這個隨時可以在神與魔之間轉換的可怕男人是為什麼一步步接近這個舞會的焦點。
終於,漫步,站定,抬手……
一係列動作完美霸氣的無可挑剔,卻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夠可以,通通倒吸一口涼氣踉蹌退後數步,捂住嘴巴不敢大聲喊叫,生怕一不小心又惹怒了這頭狂獅!
鋼鐵般冷硬修長的指節卡在曾穎韻細白的脖頸上,瞬間就是數道清晰的指印,她掙紮著胡亂抓打起這隻要取她性命的大手,耳邊是殘忍上揚的冷血哼笑:
“罵誰呢?你再罵一句試試!”
言阡墨真的怒了。
不,是她罵出‘賤人’二字時就被狂暴沸騰的怒火燒得理智全無了!他帶以貝來這裏不是來找罵的,他的寶貝豈容得下這樣不堪的侮辱!她找死!
手勁愈發大了,一隻輕而易舉抬起把曾穎韻拖離地麵。她登時呼吸更為困難,不僅是雙手,連原本踩著十多厘米高跟鞋的腳都不停的在空中撲騰,尖銳的指甲拉扯中在言阡墨骨骼交錯的手上劃出道道顏色分明的血痕。
但他像沒有痛覺似的,繼續朝上逐漸用力掐著她已然紫紅的脖子,眸子猩紅,如野獸般不斷閃動著危險的訊號。
不隻是其他客人,連同以貝和裴裕都驚得目瞪口呆,心裏警鈴大作。說穿了她也沒實質性的傷害,況且帶著麵具,以後再見誰也不會認得誰。最重要的是今天她很爽的擋了回去,充分發揮了魯迅先生優秀的語言水準:罵人不帶髒話!
一眼瞥見那邊已然暈厥過去的老人,在侍從的照顧下捂著心髒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以貝實在於心不忍,裴裕比她先一步醒過來,急忙小聲說道:
“快阻止言阡墨,不然她真的會死,現在隻有你……”
再回頭,以貝大駭,曾穎韻晃動的幅度漸漸變小,不會真的掛了吧?!
衝上前一步,抓住空中的那隻大手,以貝眼皮突地跳了一下,空白了一瞬後馬上回過神來,想起她肩負的使命二話不說就開始向下拉拽但言阡墨像著了魔一樣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