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醒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麻醉的感覺尚未徹底散去。
渾身綿軟,動彈不得。
“你醒了?”她說。
李文艱難抬頭一看,是崔秀英,臉上露出感激的笑容。
“你一直都在這裏嗎?”
崔秀英心想他說的什麼話,難道在他眼裏,她就是這麼不知感恩的一個人嗎?
怎麼說,他都救了自己一命。
“謝謝,”她說,“要不是你,我可能,可能已經......”
她坐在病床旁,低垂眼瞼,額前的劉海散落下來,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情緒。
“既然你這麼在意的話,要不要以身相許?”
李文調笑道,麻醉散去,左掌隱隱作痛,然而肉體上的傷痛對他來說不過是小兒科,無論誰癱瘓在輪椅上十來年,都不會把這點小傷放在心上。
“以身相許?”崔秀英抬起頭,怒視著他,“你不要得寸進尺,提點別的要求吧?”
“既然不能長相廝守,春風一度如何呢?”本來不過是開個玩笑,豈料她是這種反應,李文一時是懊惱又有些後悔。
苦肉計演到這個份上,加上英雄救美,這都不能打動她嗎?兩人的關係貌似並未拉攏一點距離,依然如此陌生,戒備森嚴,涇渭分明。
“流氓!”崔秀英紅了臉,都受傷了還能說出這樣輕薄的話,不是流氓是什麼?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之前還口口聲聲說謝謝,原來某人的謝謝就是動動嘴皮子,沒有半點實惠,嗬嗬!”李文從心眼裏感到諷刺。
“不是,你的要求太過分了,即使把這條命還給你也不想受你侮辱。”她說著倒是眼圈泛紅了。
“哎,你別哭啊?”李文苦笑,崔大檢察官的威風哪裏去了,現在竟然當著他的麵落淚?
簡直不可思議。
“誰哭了?”她瞪了他一眼,用手指揉了揉眼睛,“好了,別提這麼無理的要求,隻要我能辦到的,都答應你。”
麵對這麼個無賴,崔秀英是無計可施,而她又是那種欠不得人家恩情的那種人。對李文,她是毫無辦法了。
“讓我想想,想到了再告訴你吧,你的手機號是?”
崔秀英無奈的和他加了手機號。
“Kt也一道告訴我把。”
“真麻煩。”
......
“之前你為什麼不躲?難道韓國的檢察官沒有學習過格鬥技巧嗎?”李文的問題意味深長,眼底有著玩味的色彩。
“不是。”崔秀英當即否定,“不過,我當時,當時......”
她的臉色蒼白而慌張。
“當時沒反應過來對嗎?人又不是機器,總有失常的時候,我理解。”
李文溫和的寬慰著她,心裏卻在冷笑。
那個高中生確實是李尚武特意挑選的人選,為了配合演這場戲,可是把崔秀英的老底查了個精光。
那個高中生的爸爸因為過失致人死亡罪被判處無期徒刑,而實際上不過是被栽髒。
可是因為凶器上的指紋,和故意製造的犯罪現場,讓崔秀英產生了誤判,結果男孩的父親就那樣被送上了法庭,最後被判以重刑。
那是崔秀英剛當上檢察官不久所獨立辦理的第一個刑事案件。
成了她心中的一個空洞,所以即使那個高中生那麼蹩腳的刺殺,她都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心中的歉疚和痛苦一時間淹沒了她。
“我還有事,晚點再來看你,這是你的手機,車鑰匙,還有錢包。”
加完崔秀英的聯係方式,她因為還有事就先離開了,沒多久,李尚武走了進來。
“李文xi還好嗎?”
“還好,就是沒想到那小子竟然動真格的。”
“父親被冤枉入獄,作為兒子的替父親報仇也在情理之中,這次是我大意了,特地過來請罪。”
李尚武說著嚴肅的九十度彎腰鞠躬。
李文揮了揮手。
“算了,已經發生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製衣廠那件事怎麼樣了?”
“一把火燒了,省得麻煩,至於那位吳老板,我派人廢了他的命根子,以後想作惡也是不能了。”李尚武說。
“額......”李文腦門三道黑線,這行事也太狠毒了,便在心中給自己提了個醒。
李尚武走後,南哲榮接著過來了,看他無大礙就離開了,隻是笑稱他與崔秀英天生八字相衝。
醫院住院部前台。
“請問李文住在哪個病房?”
鄰家氣質的女孩問道。
“你說李作家啊,在910號vip病房,李知恩xi。”
年輕護士快速答道,同時也把她認了出來。
......
“你好,我們是李文的朋友,請你告訴我們他在哪個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