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乳白色的霧靄在山林澗穀間肆無忌憚的彌漫,正是晨睡香眠的好時候,木門卻被“吱啞”一聲的推開。一股刺骨的寒風吹進屋來,沐楓裸露在被窩外的胳膊,冷得直起雞皮疙瘩。“……”
沐楓從睡夢裏驚醒,剛要抱怨兩句,起身看到堵在門口的高大身影,如山前鷹嘴岩,迷糊的睡意像澆了一盆冰水,頓時消散。
昨晚和兩個老不死的喝散夥酒,拚著受內傷的風險,六十二度的清鎮鍋燒幹掉了兩瓶半,大叔爺直接被自己悶倒在酒桌上。
算計著,大叔爺怎麼也要日出三杆才能醒過,到時候錯過了火車,又可以拖上半個月不走。
哪兒想到大叔爺比自己醒的還早,如意算盤落空的沐楓便索性裝死,身子蜷進被窩裏,擺出宿醉未醒,塌了也不動的架勢。
“哎呦,二叔爺買的清鎮鍋燒,是假酒呀,我這頭呀,疼的要裂開了,大叔爺,趕緊給弄碗醒酒湯吧!”
大叔爺一張冷峻的臉,惜字如金,一年難得幾句話,除了灌自己中藥,十幾年如一日的逼自己練功,稍有懈怠則棍棒上身。
也不想現在什麼年代了,一腦子的老舊思想,會個所謂的武功有毛用,又頂不了幾毛錢,最牛逼也就是站在有錢人身邊充門麵。
見大叔爺不為所動,死死的盯著自己,沒有半點通容的餘地,沐楓便開始撒潑:
“把我丟在山溝溝裏,二十年不理不睬,傳宗接代的時候想起我了,那娘們兒我又沒瞧過,也不知長什麼叼樣,還那麼大歲數,想我去燕京和她結婚,門兒都沒有……”
大叔爺二話沒,抬起一腳踹在門框上,沐楓來不及尖叫一聲,就見自己親自搭起來的木屋子,“嘩啦啦”的垮塌下來,門真的沒有了……
沐楓赤體**的裹著被子,從木屋廢墟裏鑽出來,大叔爺已經不知所蹤。
抬眼一看,二叔爺瘸著腿,捏著他的大煙槍,斜靠在莊園後磨盤大的山石上,幸災樂禍的看著自己。
二叔爺每都在挖空心思的算計自己,模擬各種商業運作,今搞實體經營,如何供應鏈管理,如何控製成本,如何開展營銷工作進行客戶公關;
明搞金融運作,拿出一過去的資訊和數據、國家的政令、行業的變動趨勢,找一個固定的上市公司來分析股價的變動,然後再拿出實例證明沐楓的分析是錯了進行現金懲罰。
後玩期貨買賣,依據竟然是山下的菜價變化和沐楓做空做多。當然是沐楓輸多贏少;他最期盼的就是自己出現資金緊張,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放高利貸給自己。
在沐楓看來,這些美其名曰鍛煉自己的商業意識的行為,目標就是自己那可憐巴巴的私房錢。
更加可恨的是,每次從自己這裏騙走了錢,這老不死的就一瘸一拐下山,回來的時候麵紅耳赤,滿嘴流油,酒嗝都帶燒雞味,雞毛都不舍得給自己帶一根。
“楓啊,去燕京吧,跟我們兩個老不死的混,能有啥出息啊!總不能老大不的,性生活整靠手吧!這也不是一個事啊。二爺爺跟你啊,女人跟手的感覺,差距大著咧。再這女人跟女人的差距,也大著咧,山下鎮子裏那些個皮糙臉黑的,也虧得你能在草叢裏蹲半看她們洗澡。”
二叔爺的三角眼閃出熱切的光芒,滿臉猥瑣,“燕京城的那些個娘們兒啊,胸挺屁股大,皮膚滑得跟綢緞子似的,剝開來,那叫一個白啊,打燈一照,跟你打喝的羊奶似的……”
沐楓臉皮已經夠厚了,也忍不住嫩臉一紅。心裏嘀咕,偷看鎮上女人洗澡的事情,估計是瞞不過這兩個老家夥,可自己這兩年偷偷用手,每次都挺心呀。
二叔爺提著旱煙槍湊過來,他知道沐楓不想去燕京有很多的原因,但還是用女人誘惑他。
“我知道,你是擔心的是年齡,這女人呀,二十六七正好,跟熟透了的水蜜桃似的,哪怕是腰窩裏掏上一把,都能讓你心尖顫半。皇甫是世家,養出來的閨女浸潤著燕京城百年繁華,肯定錯不了的……”
他手裏提出一隻鼓囊囊的帆布包,沐楓心裏一酸,兩個老家夥鐵了心的讓自己下山了,一個把木屋踹碎,一個把行囊好,看來是真不打算留自己了。
沐楓在二叔爺麵前,完全沒有一個正形,“相信你?你一個老光棍,我都懷疑你摸過女人****沒有?”
他順手搶過包裹,心急火燎的打開,滿臉失望。
裏麵除了一套換洗的衣服,和一摞子自己這些年記錄的心得筆記,剩下的全是兩個老不死的多年苦心收集的珍惜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