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章(1 / 2)

暮雪朦朧中睜開雙眼,不禁被強烈的陽光刺痛。她起身推開窗子,應該是午時了吧,自己怎麼睡了這麼久,她輕聲嗔怪自己。暮雪伸伸懶腰,閉著眼享受著從窗子飄進來的微風和陽光的味道,不禁一串串淚珠從眼角滑落。

他,已經去接親了吧。用八抬大轎接著心愛的人兒入洞房了吧。

他,最終選擇了她。那個讓暮雪即豔羨又無法企及的女人。

曾經所有的回憶都已成幻影,他對暮雪所有的承諾所有的好,都已經煙消雲散。雖然他口口聲聲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不得已。但暮雪知道也感受的到,他對暮雪的愛隻是因為暮雪的身世,而對那個女人的愛才是出自真心。

當他在暮雪麵前吟唱“結遍蘭襟,月影燈深,夢裏雲歸何處尋?”的時候,暮雪知道,他心裏在想念著那個女人。

他,暮雪終究是把握不住的。

暮雪關上窗子,粉色的窗紙過濾了陽光的強烈,使其變的和煦而溫暖,暮雪慢慢躺倒在床上,想要繼續進入夢鄉,在那裏或許可以看到他,重溫過去的美好。

當暮雪恍惚迷離即將入夢之際,一個聲音將她喚醒,聲音很輕,卻很清晰的呼喚著她的名字“暮雪,暮雪。。。”暮雪以為是夢的幻覺,便翻個身繼續入睡,然而那個聲音卻再次傳到暮雪耳邊,輕輕的,斷斷續續的呼喚著她。暮雪確定在這個雅居裏確實有另外一個人,一個女人。但暮雪清楚的知曉在這間屋裏絕對再無旁人,她不禁心生畏懼脊背發涼,她警惕又迅速的坐起身試探道“是誰?”,然而那個聲音卻消失了。

暮雪再無睡意,鼓起勇氣在房間裏尋覓著,想找出什麼,卻又害怕找出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尋到任何人的蹤跡,她安慰自己說或許是個真切的噩夢而已。然而當她轉身想要回到床上的瞬間,暮雪身子僵直的挺在那裏,整個人被恐懼的氛圍籠罩著,她的瞳孔放大到眼仁幾乎籠罩不住的幅度,身子繃直到血液無法順利流通而擁堵在關節裏發青發紫,她的臉色慘白,大張著嘴巴,鼻子一開一合好似一個害了哮喘病人般貪婪的汲取著周圍的空氣,她想大聲叫嚷出自己的恐懼但卻早已發不出任何聲音,也早已忘記了生而為人的逃跑的本能。隻是驚恐木然的盯著眼前梳妝台上的古銅鏡麵,隻見古銅鏡中站著一個女人,一個鳳冠霞帔紅色嫁衣的女人,女人悠閑的擺弄著蓋頭上的金色惠子,慢條斯理抑揚頓挫的一個字一個字道“怎麼,暮雪,你是害怕了嗎?!”隨後一陣陣銀鈴般清脆響亮的笑聲回蕩在本就不大的雅居裏,每一個嘲諷的笑聲都在敲打著暮雪緊繃到極限的脆弱神經。

暮雪不斷的在心裏默念,是夢,是夢,快點,快點醒來。但暮雪漠然發現這個噩夢還真是頑固不化,糾纏不醒。暮雪狼狽的咽咽口水,努著嘴艱難的蹦出幾個字“你。。你。。你是。。是誰?”聲音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不知道那個女人能不能聽到,但誰又能確定鏡子裏的女人是不是人呢?想到這裏,暮雪不禁兩腿發軟幾乎癱倒在地。

鏡中女人看到暮雪的狀態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嘴裏不停的念叨著“哎呦哎呦我的暮雪大小姐啊。。。”看到女人的樣子,暮雪苦澀的附和著微微一笑,想趁女人不注意的時候,破門而出離開這個鬼地方,但限於現在雙腿無力離門口也較遠,隻能見機行事,不能激怒看起來還心情不錯的女人。

過了半晌,女人指著暮雪到“你個賤人,為什麼不笑!”暮雪先是被女人360度無死角轉換情緒的能力驚到,隨後抽動著麵部僵硬的表情像瘋子一樣大笑。鏡中女人悠閑的擺弄著蓋頭上的惠子,怡然自得的享受著把暮雪操縱在手中的快樂,或許隻有這樣才能宣泄出她血液中流淌著的恨意。

不管是真笑還是偽裝,通過剛剛的大笑,暮雪減輕了大部門的恐懼,壯著膽子問道“你是誰?你怎麼會認識我?”女人緩緩開口“您是大家閨秀,怎麼會記得我一個青樓女子呢!”最後幾個字,女人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來。

暮雪再次恐懼叢生,一步一步試探著隨後奔跑幾步像門口跑去,但鏡中女人卻尖叫著“別走啊,不是想知道我是誰嗎!自己過來看啊!”隨後女人從鏡中飛奔而出,抓著暮雪的雙臂直直的往鏡子中拖去。暮雪用生命嚎叫著“啊啊啊救命啊!放開我!放開我!。。。。“

康喬猛的睜開雙眼,嘴裏不停的叫嚷著”放開我!放開我!“四肢也不停的在空中揮舞著,直到發現自己已經脫離了“險境”才放心的四腳朝天躺倒在床上,原來是一場噩夢,同樣的噩夢已經做了幾千幾萬遍,鏡子中的女人,還有那個叫暮雪的女人,總是出現在同樣的情景裏,同樣的噩夢裏。她們到底是誰?和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我總是做著同一個噩夢?連醫生都說不明白的問題,康喬自己更是弄不清楚,甚至有的醫生讓康喬去看精神科,康喬憤然起身在心中怒罵“去你大爺的,你才是精神病呢!”。康喬無奈的揉著胸口劇烈疼痛的心形胎記,最近這個胎記一直再痛,康喬擔心會是癌變,便急匆匆去醫院拍片驗血做了一堆,但醫生卻說沒檢查出來有什麼病症,一切指標都正常,也解釋不出所以然來,康喬鬱悶的捶打身邊的被子,想把最近因為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引發的憤怒全部揮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