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靖王爺是最近兩年才漸漸嶄露頭角,雖然年輕,可容塍事事都會問問他的意見,反而不大喜歡聽當年先帝遺詔定下的顧命大臣,年近七十的丞相潘德貴說的話了。
這些事兒,唐彎彎都是每天慢慢的從舞月那裏了解一些,從長夢那裏了解一些,但是還是舞月說的多一點,雖不是十分的清楚,但是唐彎彎心裏好歹有個數了。
容塍如今住在弋陽殿中,墨千陽帶著唐彎彎一路往弋陽殿而來,唐彎彎四處瞧看,眼前宮牆殿宇,跟北京城中的紫禁城差不離,紅牆琉璃瓦,皇家氣派不言而喻。
唐彎彎瞧著這些建築,某一瞬間,總有一種恍惚感覺,總以為自己還在紫禁城裏溜達,直到轉過紅牆之後,來到一巍峨大殿之前,墨千陽便停了下來,轉眸道:“彎彎,如今烈郡王跟皇上都在裏頭等著咱們,你見到皇上之後,不要看=直視皇上的臉,知道麼?你隻需要請安便好,你雖不是第一次麵聖,但是好歹我也要提醒你幾句。”
唐彎彎雖覺得奇怪,但也沒有多問,隻笑道:“到了皇上跟前我不會造次的,總得給我父王留些麵子的,你放心吧,他們不管說什麼我聽著就是了。”
墨千陽聽了這話才放心,便跟著領他們的宮人進了弋陽殿。
墨千陽熟門熟路的帶著唐彎彎進去,過了前殿,便又過了一個轉角,便到了後頭的正殿,今兒沒有下雨,太陽還算是熱烈,明媚陽光烤著殿前的青石板路,直到進了正殿中,她才稍稍覺得涼快了一些。
忽而有一股涼意襲來,唐彎彎抬眸一看,殿中四角,皆有一個銅盆擱在雕花桌案上,銅盆中放著放置著冰塊,各有一個宮女在一旁站著,拿著扇葉很大的竹扇在那裏扇,扇子一動便是一股涼意襲來。
唐彎彎看在眼裏,心道,難怪這殿中如此涼爽。
不及她細想,那引路的公公便打起簾子讓他們進去,方才從墨千陽的口氣來看,唐彎彎應當不止一次見過容塍,但是眼下她又不是從前那個唐彎彎,雖然性格還和從前沒有什麼很大的改變,但是她到底對容塍是沒有印象的,所以走進去的時候暗暗默念,謹言慎行四字真言。
唐彎彎進去之後,跟著墨千陽緊走幾步,然後開始跪下來行禮,她本是不必跪的,福一福也就夠了,可為了鄭重,她還是跪下了。
“臣墨千陽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妾拜見皇上,皇上吉祥!”
唐彎彎很乖,沒抬頭看,連餘光都沒有,就隻盯著容塍繡著龍紋的禦靴,旁邊站著的應該是她爹烈郡王,她研究了半天,發現容塍的禦靴質地比自家父王的好了不知多少倍,那個龍繡的真的是很逼真的,就像即刻要登雲駕霧飛走一樣,天家之物果然非同一般。
“快起來,不必多禮。――來呀,賜坐。”
容塍的聲音很淡薄,透著帝王特有的冷淡與漫不經心。
唐彎彎怎麼可能真的不看呢?起來之後,趁著容塍回去坐著端茶起來喝的時候,她偷偷的瞄了一眼,隻這一眼,便明白墨千陽為何不許她看容塍了。
容塍左邊的半張臉帶著銀色的麵具,右邊的臉型輪廓如刀刻一般,線條很好,隻是配合著這樣看起來很詭異也很神秘,還給容塍的容貌增添了不少的距離感,他抿唇望著這邊,眼神也猶如刀刻一般,帶著淡淡的淩厲。
唐彎彎忙垂了眸光,不與容塍對視,心裏卻在想,莫非這個容塍毀容了,所以才要帶上銀麵具遮醜,還是因為跟蘭陵王一樣長的太好看了怕震懾不住眾人所以才要戴麵具?但是瞧著他露出的半張臉,又不大像。
“你們來了正好,朕與烈郡王查出了事情始末,正好與你們說一說,千陽是親曆的,不過這事兒也與你有些關係,至於彎彎,你如今也是靖王妃了,也是郡王的親生女兒,這事關重大的,你也必須得聽一聽,”容塍雖比墨千陽和唐彎彎大了十歲,但是也算是同輩人,他直呼他們的名字也顯得親近,說完這些之後,容塍便看著唐炳天道,“既然人都到了,郡王爺便說吧。”
“臣遵旨。”
烈郡王一拱手,然後看了唐彎彎一眼,因為是在皇上麵前,君臣之禮拘束著,他也不能說什麼,隻是擔心都溢於言表了,唐彎彎明白他的心思,便對著唐炳天微微一笑,唐炳天見她還能笑,便放了心。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外頭宮人道:“啟稟皇上,丞相潘大人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