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心亂如麻,一抬眸看見唐彎彎純稚的眼神,他的心就感覺到一陣刺疼一種焦躁,當下拂開她拉著自己衣袖的手,皺眉低吼道:“我沒有!我沒有這樣的疑惑!”
吼完之後,墨千陽便衝出去了,一眨眼,消失在宮門口了。他沒有辦法接受她的話,他需要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想一想。
唐彎彎被他拂開所餘力道波及,一下子沒站住,往後一倒,幸而她扶住了一旁的宮牆,隻是劃斷了右手中指與無名指的指甲,不過好在還是站住了,指甲劃斷,指尖也被牆壁挫傷了,不過幸而都是皮肉之傷,流了一點血,沒有什麼大礙。
她剛剛站穩之後,就看見有個人對麵跑過來,跑進之後,她才看清楚是舞月,舞月一來就氣喘籲籲的道:“公主,怎麼回事呀?奴婢在外頭守著,結果沒一會兒就看見墨大將軍瘋了似的衝出去,一下子搶了車夫手裏的韁繩,把馬車一下子就駕走了,奴婢追都追不上!”
唐彎彎微微一笑,用沒受傷的手拉住舞月的衣袖,抿唇道:“沒事兒,墨大將軍臨時有事回府去了,咱們自己回去吧,你牽著我慢慢兒走,不然宮門下鑰了都出不去了!”
就幾十步的距離,唐彎彎有人牽引就走的快些,剛走到門口,就看見守門的侍衛進去了,然後轟隆隆的把門關上了,唐彎彎靠在牆邊長出了一口氣:“可趕上了!可累死我了!”
舞月看見了她手上的傷,忙過來瞧,皺眉道:“哎呀,公主這是在哪裏弄的呀?這指甲奴婢修了好久的,怎麼一下子就折斷了兩根呢?公主,一定很疼吧?你看,指尖都磨破了,都出血了,奴婢又沒有帶止血散來,現在連馬都沒有,咱們怎麼回府呢?”
她瞧著舞月那著急的模樣,又想著這一晚上經曆的事情,忽然感慨人生真是很無常的,她心懷忐忑的來,就在想著今夜會有怎樣的事情迎接她,如今事情全都發生完了之後,倒是真應了那句計劃趕不上變化的老話來了,之前她還是尊貴的靖王妃,就不過因為潘太後的一句話,她就成了悲催的下堂妻了,而且是她自己的男人親口在皇族子弟麵前休去的,這要是不知道內幕的人,早就一頭碰死了,還活著丟人現眼幹嘛呀!
想著想著,就望著那清輝月色笑起來,她這個笑,帶了點釋然的味道,人家月亮在天上掛了幾千年,而且還將繼續的掛下去,人生不過匆匆百年,她又何必為了一些事情耿耿於懷呢,做好當下無愧於心,該報仇報仇,該她的走不掉,不該是她的,求也求不來,想到這裏,心上不怎麼疼了,倒是手跟腳的疼一些。
舞月都愁死了,一轉頭卻看見唐彎彎在那裏對著月亮傻笑,她當時就鬱悶了:“公主,你就不著急嗎?咱們這怎麼回去呀?”
唐彎彎對著她笑:“你看咱們沒出來就是在宮裏露宿,現在出來了就是在宮外露宿,有區別嗎?沒有嘛,你著急有什麼用呢?先等我休息一會兒,咱們慢慢走回去好了!”
舞月完全不懂唐彎彎為什麼心情忽然又變的這樣好起來,隻是來不及研究她的心情就被她的話驚嚇到了:“走回去?公主,你是被王爺氣瘋了才這樣說話的麼?”不然,舞月找不到別的解釋了。
唐彎彎眨眨眼睛,忽而聽見有馬車的聲音,她抬眸一看,那馬車上的標記是靖王府的,馬車就在宮門口停下了,她微微斂眉,看見下來的人是容霽,她忽而就笑不出來了,抿著嘴沒說話。
舞月本是訝異這麼晚了哪裏會有馬車來的,一見容霽來了,她看了一眼自家公主,然後便識趣的選擇自動消失了。
唐彎彎站在那裏沒動,容霽與她對視半晌,微微輕歎一聲,然後走過來,望著她低聲道:“你怎麼也不過來,還生我的氣麼?”
唐彎彎撇嘴,指指自己的腳:“誰生你氣了?我的腳崴了,疼的很,怎麼走路嘛!”
容霽微微鎖眉:“六月沒有給你擦藥膏麼?那是太醫院最好的藥了,隻要擦一擦休息一會兒就能活動如常了!”
她不懂亦是不解:“你一早就走了,怎麼會知道我崴了腳,還巴巴的叫六月把藥膏送來?”
他淺淺一笑,看著她道:“我是不放心,就怕再遇到從前在王府門口遇見的那刺殺,所以每次出門一應急救需要的應急藥膏都放在六月或是小吉兒身上了,這次雖奉命送潘姑娘出宮,但是我故意磨蹭到最後走,本想瞧瞧你,可誰知看你崴了腳,當時也不好就上前去看你,心裏終究是不放心的,就在出宮上馬車之前悄悄吩咐了六月給你送藥膏來,誰知這丫頭憊懶,竟沒給你上藥!”
唐彎彎聽了這話心裏感動,容霽她卻看不透,或者又如同墨千陽說的,她又真的了解他多少呢?但是他對她的細心體貼是真的,那溫情脈脈也是真的,這一點是不能否認的。
“六月倒是沒懶,可是你也不想想,兩個女人深夜在宮道上擦藥膏,這是什麼怪情景嘛!你也不想想會有什麼影響,那是大內皇宮啊,又不是菜市街,怎麼能隨便停留!所以我就把藥膏接下了,然後叫她回去給你複命了!對了,你怎麼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