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他的眸色變化,知道自己這時候應該說些軟話。但是她的嗓子艱澀,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時客房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他們聽到砸門的聲音。
“喬可遇,你在不在裏麵?”急切的男人聲音模糊地透過門板傳過來,讓她眼中一驚,下意識地要坐起來,卻被皇甫曜壓住肩頭。
“汪少?”他詢問著喬可遇,眼睛直直望著她,聲音很輕,並沒有表露出一絲驚訝。
相比起皇甫曜的平靜,其實喬可遇是很驚詫的。她隻是模糊地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根本來不及辨別那個聲音是誰的,而他居然能準確地叫出汪兵韜的名字。
但是她的驚詫看在皇甫曜眼裏,或許是另一種含義。
“小喬兒,是不是因為汪兵韜,所以你又才敢離開我?”他的聲音還是那麼輕,溫柔地他看著她的眸子,撩起一縷耳邊的發絲,繞在自己手指間,綣繾的就像情人間的動作。
卻讓喬可遇害怕,薄被底下的手緊張微微曲起,形狀像個拳,卻沒有攥緊。
“不,沒有。”她搖頭否認。
“那為什麼他的人會跟著你?為什麼阻撓我?嗯?”他纏繞著她發絲的動作停止,就那樣直直地望著她,含著一絲慍怒。
喬可遇眼中閃過迷茫,因為她不知道,不知道原來汪兵韜也有跟蹤自己,更不知道皇甫曜口裏說的這些。
外麵似打鬥或是勸阻的聲音還在繼續,場麵聽起來很混亂,但是房間裏很靜。
兩人相對,四目相望間,他直直地盯著她,仿佛要看到她的靈魂裏去。
半晌,他才開口:“小喬兒,你猜如果讓他看到你現在這副樣子,你說他還會不會對你迷戀?還是說,他也如我一樣,費這麼多心思隻是想玩玩?”
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是對喬可遇的侮辱。他非要將她貶到最低,低到塵埃裏去,然後隻能依附著自己。
喬可遇心上悲涼,卻已經不再覺得痛,經曆過剛剛的一切,有些感官仿佛已經漸漸變得麻木。
她早就知道,皇甫曜這個人本來就不若他所表現的那般陽光、高貴。從在J市夜總會那個地下室見到那一幕起,她就該知道這個男人內裏便是個惡魔。
皇甫曜看著她的唇角扯了一下,像是在笑,又像是自嘲。很奇怪的表情,但隱含的那一絲悲戚卻觸動了他的心,在冷冰冰的心房上咚地敲擊了下。
門外的聲音似乎越來越大,他終於站起身,慢慢踱過去。而喬可遇隻是攏緊了身子的被子,關閉所有的感官,假裝自己可以不存在。
“哐!”的一聲,如同皇甫曜踹掉衛生間的門板,汪兵韜也讓這間客房的門鎖報廢。但是他沒有機會走進去,皇甫曜的身影已經擋在開啟的門前。
“汪少,你可是軍人,又是國家幹部,可要注意形象。”他開口,卻是風牛馬不相及的一句。
汪兵韜冷笑,眼中帶著慍怒,說:“少廢話,把喬可遇交出來。”言罷,作勢便要闖進來:“限製人身自由,可是犯法的。”
皇甫曜倒也沒有強硬阻止,退後一步,但也足以讓汪兵韜看清房裏的情景。
房間隻有床頭上開著昏黃的燈,大床上攏起一個模糊的身影,被子裹著頭和腳讓人看不清麵貌。地上有扔著殘破的衣物,床單和煙灰被扔在地上。
衛生間的門被踹得變了形,看這情形便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喬可遇……”機不可聞的一聲從咽喉裏擠出來,化在空氣裏。
床上的人影好像顫動了一下,便不再動,好像剛剛隻是自己的幻覺。他回頭看了氣定神閑的皇甫曜一眼,突然怒極攻心,一拳便朝著皇甫曜揮過去。
但是他沒得逞,胳膊已經被人生生地拽住:“汪少。”汪兵韜回過頭去,看到抓住自己的正是父親的人。
對麵的皇甫曜笑意盈盈,仿佛一切都是他算計好的。他上前貼近汪兵韜的耳畔,輕聲說:“如果我是你,我會假裝什麼都不知道,這樣下次還有再靠近她的機會。”
汪兵韜聞言一震,突然明白過來。他說的對,沒有一個女人,會願意讓人看到自己此時的不堪。到底自己不是皇甫曜這樣的花花公子,這樣的心思怎麼玩得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