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雖然與方誌恒的幾次較量中都未碰過麵,也多少了解這個人,他雖不算頂聰明,手段卻狠辣狡詐,跟自己也算有滅幫之仇。羅桑的話猶句句在耳邊回響,所以他愈加擔心喬可遇安危。
突然,封閉的車廂裏傳來嗡嗡的震動聲,顯得尤為突兀,接著手機屏在掌心裏折射出幽藍的光線。他驟然睜開眸子,看到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
同時旁邊的車輛裏,便衣警察也都瞬間警備起來,開啟追蹤信號的儀器設備,朝他點了下頭。
“喂?”他低聲應著。
“皇甫曜,救我。”對麵傳來喬可遇急切的呼救聲,他心頭一跳。
“喬可遇,別怕。”他著急地安撫,但是那頭並沒有讓她聽到,而是很快將電話拿離喬可遇的耳邊。
接著傳來方誌恒的聲音:“明天上午十點,湖心公園附近的遊樂場交錢,開五菱麵包車,錢就擱車裏開進停車場。別耍花樣,不然先讓你兒子陪葬。”這話說得不快,卻極短,說完便截斷了電話,沒有給皇甫曜一點說話的機會。
他是有經驗的犯罪份子,對於警方的措施大多了解,自然防範得厲害。
果然,那邊因為通話時間太短,而集體出現沮喪的表情。
皇甫曜不甘地將電話再打回去,那頭已經關了機。
他並沒有因為聽到喬可遇的聲音而心安,相反的,喬可遇那一聲淩厲的呼救,差點讓他再次有失去理智。
她現在應該很害怕,很不安,他可以想像出她怕得發抖的模樣,那又眸子裏印著讓人心疼的恐懼。他的女人,不該這樣。他想伸手將那具單薄發冷的身子,連同他們的寶寶納入自己的懷裏,給予她們該有的安全與溫暖。
可是,該死的,他現在卻不知道她在哪裏?
揚手將手機砸在副駕駛的座椅上,從來沒有過的無力感席卷著他。
手機的震動再次響起來,他盯著手機半晌,才抓過來看了一眼,卻是丁瑞。
“有消息嗎?”他問,聲音帶著急切。
“我們剛查到,方誌恒有個表弟,家在西郊山下不遠處的村子裏。平時走得不算近,但是對他卻挺不錯。”丁瑞回答。
西郊山下,不就是現在仁康醫院附近?
他望著外麵茫茫的夜色,一眼望過去,可以遠遠看到不少村莊的模樣。可是在哪一村哪一家呢?
“村子叫李莊,這個需要警察的配合。”丁瑞回答。
“好,我知道了。”皇甫曜應著掛了電話。
由於他的電話被監聽,所以內容已經被知曉,那個姓齊的隊長已經走過來。他拉開車門坐上去,將隨身的地圖攤開。
“我已經問過了,這附近叫小李莊、大李莊的村子有三四個,但是距離火車軌道近的隻有兩個。”那齊隊長指給他看:“距離我們所在的位置並不遠,但是想挨家挨戶找過去卻很難,我們隻能靠村支書的配合。”
“而且不能有大批的人過去,這樣很容易引起方誌恒他們的注意,如果轉移目標再尋找也會更加困難。如果不慎驚動了他們,做出傷害人質的事更加不妥。”
村子的人大都互相認識,如果出現太多生麵孔,很快會被知曉。
“所以我建議,大少你先準備贖金,我們找到窩點後再作打算。”齊隊長說。
皇甫曜點點,贖金方麵早就已經在準備。如今他不在乎錢,在乎的隻是喬可遇和她肚子裏的孩子能否平安。
而方誌恒似乎根本不怕他報警,是不是早就有了萬全的準備?
煎熬的一夜過去,齊隊人終於帶來好的消息,窩點已經找到了,隻是由於牆頭太高,摸不清裏麵的情況。隻大概知道裏麵隻有三個人,頻繁出入的卻隻有陶瑤和他那個所謂的表弟。
方誌恒選的地點也很講究,湖心公園附近的遊樂場是新建的,卻已經很熱鬧。這天雖不是假日,玩的人也不少。
他按照要求開了輛五菱麵包,錢全堆放在後麵,四周的玻璃都貼了黑漆漆的車膜,阻隔了外麵人的視線。
整十點鍾,他的電話響起。
“我到了。”皇甫曜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