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那樣。”樓母有些冷淡地回答，神情間是掩不住的疲憊。說完便不再理她，逕自坐到休息椅上。
喬佳寧猶豫了一下，跟過去，將保溫盒一一打開，說：“吃點東西吧。”
四菜一湯，雖然是家常菜，不過還冒著熱氣，空間裏瞬間就飄開菜香。
樓母低眸看了一眼，看著她問：“看著我樓家出事了，你是不是很高興？告訴你，我老公不會有事的，樓氏也會被我兒子撐起來。你就算這時候獻殷勤，我也不會領情。”
喬佳寧看著目光犀利地盯著自己，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很可悲。她笑得平靜，說：“樓夫人，樓氏出不出事我並不關心。說句不客氣的話，你和你老公會不會出事也跟我沒有關糸。我之所以站在這裏，隻是因為我愛樓少東。我隻是不想在他焦頭爛額的時候，還擔心你們而已。”
眼前的樓夫人，似乎從來都沒有分清過重點。
“說得真好聽。”她冷哼一聲。顯然已經先入為主，根本不會相信她。
多說無益，喬佳寧站起來，說：“你自便吧。”愛吃不吃，她已經盡了道義。
拎起另一份飯菜，她站起身來，往會議室走了兩步。就聽身後咣當一聲，她回過頭來，就見樓母麵前的菜飯灑了一地。
喬佳寧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她垂在身側的手攥緊，隱忍。原本剛剛見她在病房裏出來時的憔悴，而心生的那一點兒憐意瞬間蕩然無存。在自己的心意被糟蹋之後，她更深刻地覺得自己是做錯了。
她拎著飯菜又折回來，目光沉沉地看著樓母，說：“樓夫人，你不滿意可以衝著我來，何必糟蹋糧食呢？”
“你在教訓我？”樓母抬目盯著她問。
喬佳寧還沒有發難，便聽到有腳步聲趨近，然後站在自己身後。她側目，便看到樓少東走過來。
“少東，你看到了。我還沒接受她呢，她就想著要教訓我啦。”樓母先聲奪人地向自己的兒子聲討。
喬佳寧看到樓母那個樣子，突然之間有種被氣笑的衝動。她看著樓少東盯著自己的眸子幽深，更不知道他將剛剛的情景看進眼裏多少。她想他應該會相信自己的母親吧？
即便不相信，他也不會站在自己這邊，畢竟那裏他的媽媽。心裏轉過無數個為他開脫的念頭，可是心裏還是憋曲。她將手裏拎的另一份飯菜說起塞到他手裏，說：“慢慢吃。”然後走開。
樓少東下意識地接過保溫盒，轉過身，看著她的背影走向電梯，被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落寞刺了一下，便尋著電梯追過去。
“等等。”在電梯未關閉之前，他終於擠了進去。
喬佳寧抬起，詫異地看著他。
樓少東一邊按了電梯按鈕，一邊對她說：“陪我吃完再走吧？”
喬佳寧怔怔地看著他，心裏突然就暖暖的。
“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他攬著她的肩，說。
其實喬佳寧要的也不多，不過就是他的信任和理解。隻要他相信自己，便沒有什麼好計較的了。
電梯並沒有下降，而是直接上了頂層。樓少東牽著她的手來到住院部的樓頂。兩人映著夕陽的餘輝，安靜地吃了飯。
晚上樓少東自然在醫院守著，喬佳寧便自己回去了。挨到半夜剛剛睡著，便接到樓少東打來電話，告訴她樓父醒了，已經脫離了危險。
淩晨3點，整個公寓都很安靜，他的聲音從話筒裏傳出來，帶著難以抑止的喜悅，喬佳寧都不自覺地跟著高興。
有句話她說的對，這些事原本都跟她沒有關糸，隻因為樓少東，所以都牽動著她的心。接下來的幾天，樓氏發生的事故暫時在在樓少東的安排下漸漸平息，樓父的病情也穩定下來。
喬佳寧照舊去醫院送飯，隻是甚少與樓母碰麵，即便是碰到了，也極少說話。就比如說現在，她拎著飯盒剛走進電梯，就見樓母被莫琪攙著走進來。
兩人也隻是互相看一眼，都沒有說話。緩緩上升的電梯空間裏，顯得狹小而平仄。
叮地一聲，電梯門打開，等莫琪攙著樓母出去，喬佳寧才隨後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