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茉雨訝異地轉回頭盯住麵前的莫亦寒，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隻是沉黑的眼眸中閃過的一絲失望神采，在不經意間出賣了他的真實心情。
他總是這樣，一聲不吭，隱藏最深的心事。
沉默了一會兒，莫亦寒站直身體，鬆開黎茉雨。
黎茉雨立在原地，不知道為什麼，看見莫亦寒眼神中閃過的失落神色後，她的心情有些難受。
在靜默中，莫亦寒低垂著眼睫，轉身想要離開廚房。
“莫亦寒。”黎茉雨忽然開口叫住他。
他停下腳步，卻不再轉回身：“如果你要說的不是我希望聽到的那個答案，那麼你就不要說。”
從來不知道害怕是什麼的莫亦寒，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竟然會有膽怯的這一刻。他害怕聽到從她口中說出來的冷冰冰的拒絕。
不過在莫亦寒的人生字典裏，從沒有出現過‘放棄’兩個字。
他閉了閉眼睛，轉動腳尖，轉過身看著仍站在流理台前的黎茉雨：“我要聽的隻有一個答案，如果不是，我會繼續等待。”
“如果我要說的答案，一直不是你心裏想要的那個呢？”
“沒關係，我有耐心，我相信一定會等到你同意的那一天。”莫亦寒望著她，黑眸中浮動著說不清的亮光。
看見他異常認真的表情，黎茉雨再也忍不住，忽然低頭偷笑了一聲：“你沒有聽我的回答，怎麼知道我的答案是什麼？”
“你同意……”莫亦寒的眼神驟然明亮起來，可是一秒鍾後，他的表情突然變得遊移不定，“雨兒，你的答案是我想要聽到的……？”他的自信心在她麵前消失殆盡，往日裏那個從容決斷的莫大總裁在自己心愛女人麵前經常發揮失常。
“我怎麼知道你想要聽到什麼樣的回答？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黎茉雨抿著唇角，狡黠地笑了笑。
雖然迫切想要聽到答案，可如今莫亦寒心中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見他站在廚房門口，微蹙著眉頭苦惱又踟躕不定的模樣。黎茉雨伸手指揮起莫亦寒：“站在門口做什麼？快點幫忙端菜，再不開飯菜都要涼掉了。”
“好。”莫亦寒答應地幹脆利落，聽從指揮，立刻重新走進廚房，幫忙端菜盛飯。
餐桌上，往日可口歡快的用餐時光，此時變得有些難熬。
黎茉雨一直沒有繼續提到剛才那個話題，莫亦寒的心情變得陰晴不定。
吃完最後一口飯，他放下飯碗，坐在位置上堅定不移地凝視著仍在慢條斯理進食中的黎茉雨。
莫亦寒眼波微動，心下決定一會兒出門散步時，必須製造機會再度展開攻勢。
黎茉雨正在吃飯，忽然感受到莫亦寒強烈的目光，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
她抬眸瞪了他一眼：“你看著我做什麼？怪怪的。”
“有嗎？”莫亦寒勾唇而笑，目光卻寸步不離。
黎茉雨拿他毫無辦法，隻好低著頭加快進食速度。
不一會兒後，在古怪的氣氛中吃完晚餐，莫亦寒主動提出幫黎茉雨洗碗，結果……碗碟碎了一水池。
黎茉雨又無奈又憋氣地對著莫亦寒幹瞪眼，而莫大總裁卻一派悠閑地聳了聳肩膀，說了句“走吧，雨兒，我們去買新的。”
因為這一個小失誤，兩人隻好將晚餐後散步計劃，臨時改為下樓去附近的超市采購新的碗碟。
收拾完廚房後，他們下了樓，夜色如水拂麵而來。
公寓位於市中心繁華地帶，周圍高樓林立，燈火輝煌絢爛，流光交相輝映，呈現出一種如夢似幻的迷離之美。
“春天的晚風真舒服。”黎茉雨抬手伸了個懶腰，又扭頭去看保護著她特意走在人行道外側的莫亦寒，“碗碟你打碎的，一會兒你買吧。”
“好。”莫亦寒寵溺地看了她一眼。
雖有朦朧的夜色保護，但莫亦寒仍有些不放心，伸手牽住黎茉雨的手。
右手微微一熱，被他攏在手心裏，黎茉雨悄悄地偷瞄了莫亦寒一眼，沒有掙紮任由他這樣牽著自己。
莫亦寒握著她的手，一路往前走。這樣無言的相攜，仿佛連月色也變得溫柔起來。
往前走了一段路，莫亦寒直接往一座雲集了各家奢侈品品牌的精品商廈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