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堂武士竭力掩飾內心的震驚，眼前這人已不再是與她一起長大的那個克斯了。現在的他嗜殺成性，與那些惡魔沒什麼兩樣。更可怕的是，他竟然如此迫不及待地將燃燒軍團的邪氣吸進體內，澤靈的心裏頓時備感惡心。
星靈女神，請您指引我！告訴我應該怎麼做！他還有救嗎？
“到這兒來。”她的同伴命令道：“站在屋頂上，我們可以看到卡蘭琳之井的中心位置。”
經過一堆堆屍骨，兩人一路攀爬，來到曾經漂亮的平屋頂。從高處向下望去，原本用木頭架起的圍欄散落在地上，在支撐這所房子的大樹的樹葉之間，還有一尊艾爾薩拉的雕像。雕像用珍珠砌成，令人驚異的是竟依然完好無損。
克斯倚靠在鋪著馬賽克的地板上。地板的圖案是一幅壯觀的森林的圖景，上麵有珍稀動物、田園詩般的風景和蔥翠的大樹。地板中心則是艾爾薩拉女皇嬌美的容顏。克斯將他的腦袋靠在她已開裂的嘴唇的位置。
“是時候了。”他低聲說道，像是在自言自語。克斯從腰上的口袋裏，取出一個長而窄的瓶子。瓶子呈現紅色，從外麵根本看不出裏麵裝有何物，但澤靈還是能感受到瓶中之物的威力，她的心不由懸在了嗓子眼裏。
“克斯……瓶子裏裝了什麼？”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瓶子：“隻不過是一點兒卡蘭琳之井裏的水。”
“什麼？”她失聲叫道。他說話時若無其事的樣子，讓她備感震驚。克斯竟敢盜用星靈的力量之源。
“可是——沒有人——這是嚴厲禁止的——就算上層星靈也不敢——”
克斯點了點頭，說：“是的……連他們也不敢。難道你不覺得，我們的人民真是太傻了嗎，澤靈？在我之前，肯定有人也動過這個念頭……也許我們傳說中那些最偉大的執政官正是利用了卡蘭琳之井裏的水。也許他們秘密地用一兩個容器盜走了一些卡蘭琳之井裏的水！他們很可能就是這麼幹的！”
克斯聳了聳肩，神情又變得嚴峻起來。
“就算沒人這麼做過，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我就不能嚐試。有一天我的腦海裏突然冒出了這個念頭。取一些卡蘭琳之井裏的水。這樣我就沒有做不到的事情了。”
“但卡蘭琳之井——哪怕是一滴——”澤靈想讓他恢複理智。如此隨意地使用卡蘭琳之井裏的水會招致災難，如同他接受燃燒軍團的黑暗禁製一樣。
“是的……想像一下這個瓶子裏裝著何等巨大的力量……”要是克斯還有眼睛的話，這時一定會滿懷希望地亮起來，“足以助我拯救整個世界！”
聖堂武士並不相信他的話。作為卡蘭琳之神的助手，澤靈要比克斯更了解卡蘭琳之井的傳說和曆史。
“克斯……用卡蘭琳之井對付它自己……你會使整個世界陷入一片混亂！別忘了‘阿魯塔利斯’的故事……”
“阿魯塔利斯不過是個神話而已。”
“難道開裂的大洞，艾爾行星的世代繁衍，也是神話？”
他揮手示意她打住不要再說：“沒人知道那個城市都發生過什麼，也許它根本就不存在！不要再給我講你那些充滿智慧和恐懼的故事了……”
“克斯——”
他有些怒不可遏，臉部開始扭曲：“你給我住嘴……現在。”
“——”澤靈竭力想反駁他，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就連咳嗽。她也咳不出聲來。
克斯又一次站了起來，望著卡蘭琳之井的中央。水麵上的風暴愈加猛烈，被毀的塔樓在狂風中搖擺不停。在烏黑的水麵上，幽靈般的亮光一閃而過，看得讓人心裏發毛。
聖堂武士搖了搖頭。克斯對自己的法力充滿了自信，但他們竟然沒有被人發現，她對此頗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