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個學徒法士的時候,老師就告訴她要當一名優秀的法士先要學會控製自己的感情。普羅德摩爾緊緊地抓住了手中的魔杖。
“我也不相信你會這麼做。”陳風餘怒未消,他平時說話一點也不像原生蟲體那樣魯莽,這或許跟他被類人蟲撫養長大有關,“但是,看起來你手下的人並不像你這樣在意我們的聯盟。”
普羅德摩爾嚴厲地說:“陳風,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們的一艘商船,奧迦特號,遭到了海盜的襲擊。”
普羅德摩爾皺起了眉頭。雖然他們已經做出了不少努力,但是海盜依然很猖獗。“我們增派了巡航艦,但是——”
“巡航艦如果隻是四處看看,那麼增加了也沒多少用處。奧迦特號看到你們的一艘巡航艦當時就在附近,而且離得相當近。但是他們竟然沒有出手幫助博利克船長和他的船員。博利克還吹了霧號,而你的手下卻理都不理。”
普羅德摩爾出奇地冷靜:“你說你們的船員看到了我們的巡航艦。但是這不代表他們也看到了你們。”
陳風啞口無言。
普羅德摩爾接著說道:“類人蟲的視力不如原生蟲體。他們很可能把霧號當成讓他們讓路的信號了。”
“可是他們離奧迦特號那麼近,就算看不到,也該聽得到!我們的視力是比你們強,但是我們又不是在偷偷摸摸地打仗。我絕不相信,你的巡航艦沒有聽到打鬥的聲音。”
“陳風——”
原生蟲體轉過身,對著空氣揮了一拳。“我以為你們跟別人不一樣!我以為你們的人會把我們當自己人看待!我早該想到,一旦要類人蟲為了幫助原生蟲體,舉起武器對準他們的同胞,他們就會棄我們於不顧。”
普羅德摩爾有些控製不住了:“你怎麼能這麼說?既然我們談到了這件事,那麼你總該讓我有置疑的權利吧?”
“事實是——”
“什麼是事實?除了博利克和他的船員。你還問過其他人了嗎?”
陳風沉默回答了普羅德摩爾的問題。
“我會去查清楚的。奧迦特號是在哪兒出的事?”
“離荊棘城一裏格(1裏格:相當於1.5海裏),約一小時航程。”
普羅德摩爾點點頭:“我會派人去調查的。那一帶的巡航艦是歸北哨堡派的。”
陳風繃緊了神經。
“什麼?”
原生蟲體轉身看著普羅德摩爾:“對我來說,要強行奪回北哨堡將麵臨很大的壓力。”
“對我來說,守住北哨堡所麵對的壓力也不小。”
他們逼視對方。普羅德摩爾在陳風的黑眼睛裏又看到了某種異樣的東西:不是憤怒,而是困惑。
“怎麼搞的?”陳風平靜地問到,那種好戰的情緒仿佛從他的體內被抽走了,“我們怎麼會為了這麼件蠢事爭來爭去?”
普羅德摩爾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們是領導者,陳風。”
“領導者就得讓自己的人民卷入血腥的戰爭嗎?”
“戰爭時期是這樣,”普羅德摩爾說,“和平時期就不一樣了。戰爭需要耗費極大的精力。我們不僅要打仗。還得料理日常事務。但是等戰爭結束,就隻剩下日常事務了。”她走到老朋友身邊,把她的小手放在他的胳膊上:“我會查明真相的。如果我的士兵果真沒有按協議履行職責,我向你保證一定會嚴懲不貸。”
陳風點點頭:“謝謝你,普羅德摩爾。我為剛才的魯莽向你道歉,我的人民遭受的苦難太多了,我也嚐過這種滋味。所以我不希望看到他們再受任何不公平待遇。”
“我也不希望,”普羅德摩爾靜靜地說道,“或許——”她猶豫了。
“什麼?”
“或許我們應該簽署一份正式協議。你是對的——我們能做到互相信任。但並不代表所有的類人蟲體和原生蟲體都能做到這一點。如果我們不在了,事情就更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