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軒見過杜紅玉,待得回去之時竟然發現客房內那三人都沒有了蹤跡,心下一轉,想是別出了什麼事情才好。本想著立即回客棧去看看,豈料,定王卻是拉著他一路將客人介紹了個遍,像是故意做的坦坦蕩蕩的模樣。等著聽侍衛帶來的消息,卻已是半夜了。
紫色的衣袍無聲的擦過門角,帷帳內女子正在淺睡,溫和的目光卻悠悠的落在她身側的男子身上,神色之間看不清什麼變化,正欲轉身離去,身側另一個弱弱的聲音便傳了來,喚道,“殿下?”晚池看著他的動作眼底帶著一抹驚訝,又瞬間似是明白了什麼,順著男子的目光看過去,帷帳內的光景看不甚清晰,卻能看個大概。終是怕男子心中難過,不著痕跡的解釋道,“蕭公子,昨夜也是累壞了,可能沒有留心就在汐姐姐這睡著了。”昨夜的情形曆曆在目,想那永樂侯定是不放心親自在這裏守著,這話她如今怎能說出來。子軒隻是溫柔一笑,並未多言,裏麵的兩個人已是聽見這裏的動靜,都漸漸的醒了過來,蕭靖珝的手觸著背上蓋著的披風,心底一暖,深深的看了慕容汐一眼,女子像是先一步發現外麵的動靜,並未留意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看見晚池拿著那些洗漱的進來,便開口讓她直接拿進內室裏麵來。
蕭靖珝隨手將披風放置在慕容汐的床頭,走出來看著紫衣男子,自從二人知道兩個人之間那一層關係,總覺得見麵時候心中有些什麼牽連著,卻都不說破。蕭靖珝瞥了一眼,慕容汐正欲起身,便率先開口道,“我們去外麵等吧。”說著人已經走了出去,上官子軒往帷帳的方向看了一眼,向慕容汐微微示意,也緊隨其後走了出去。
“梁皇情況如何”,子軒走至蕭靖珝身邊站定,淡然道。蕭靖珝看著遠處巍峨的群山,正色道,“現在倒也無事,隻是昨日受了些內傷。”子軒將目光放在男子身上,這一刹那他的眼神當中多了許多情愫,隔了片刻才說道,“你昨夜動用內力給梁皇療了傷?”他既然如此說,便是十分確定了。蕭靖珝忽然露出一個瀟灑閑逸的笑,打趣道,“被你察覺了,如今這一眾的傷員病號,剩下的後續事情,就麻煩你了。”
子軒看著他的目光變得悠遠,也沉下了眸子,“想來他們開始動手了罷!”蕭靖珝一邊看著對麵樓道上,慕容汐洗漱完畢,正出門往慕容昕的房間去,一邊對著身側的男子說道,“梁皇、你、我都決意親自去北戎一次,不就是探一個究竟嗎?看看他們究竟想要做些什麼?”子軒的目光也若有所思的落在那女子身上,溫和道,“到底是因為她,我們比之他們,更多一份默契不是嗎?”蕭靖珝的側臉迎著投下來的陽光,更襯得他麵龐如玉般玉潤明朗,微微眯著眼睛,更是添了幾分清逸之氣。
又聽得子軒的聲音沉沉的傳了過來,“你可知昨日定王招親的宴席,看中的是誰?”蕭靖珝臉上露出一絲興味,半晌後開口,“看你的動作,若是我猜的不錯,定然不是北戎來的那位,便是他吧?”子軒投過去一個讚賞的目光,溫潤如玉的臉上閃過一絲譏誚,“想來定王必然會留下他們二人權衡利弊,北戎那位倒是沒有親自來,隻是暗中派了人來,依照我的想法,應是中意北戎多一些。”蕭靖珝聞言,眼底的那一絲好奇之意更是濃厚了一些,“北戎那兩位皇子倒是早就聽聞,隻是不曾見過,此時一提,我倒是好奇了一些。”
兩個人正說著,樓下便由著小二引上來兩位年輕公子,蕭靖珝看著那兩個人沿著樓道走上來,便頗有些好笑的看著子軒,“看來你有客來訪。”子軒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那兩個人也看向了他,皆是一臉高興,原來是杜紅玉攜著她家小丫頭來尋子軒來了。蕭靖珝笑了笑便拍了拍子軒的肩,說道,“你們慢聊,我先進去了。”
“子軒哥哥”,依稀還是當初那個有點嬌憨的紅玉郡主,子軒看的她這個模樣心底也不由得泛起憐惜,這一刻杜紅玉的眼底自然也是隻有他的樣子。兩個人閑聊了幾句,杜紅玉看著眼前依舊風度翩翩溫潤如玉的子軒,心中竟然泛起點點酸楚,“子軒哥哥,父王要將我嫁給別人了。”她突然有些幽怨得說道。上官子軒看著她的眸子裏竟然漸漸湧起了淚花,心底那憐惜更甚,忙伸手去準備將哪一點淚花擦拭去,杜紅玉心中一個難過,卻突然抱著子軒低低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