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棄這次到底沒能跟青梅竹馬一道走,被迫上了風青柏的賊船。
然後被風青柏趕到了尾艙。
“風叔,柳姨。”天棄隔著船窗輕喚,無奈至極。
到現在為止,他都沒能好好對他們行個禮。
意料之中,船艙裏麵的人壓根不屑搭理他,燒茶洗茶杯的時候,過茶杯的水直接往窗外倒,差點淋他一身。
最後還是柳玉笙開口,“七七,你先下去歇著,你風叔看著你就來氣,你別杵在這兒氣他了。”
天棄,“……”他已經被嫌棄成這樣了。
大院裏除了太公太婆外對他最是心軟的柳姨都懟他。
乖巧了十幾年,臨近二十郎當的年紀,天棄才體會到什麼叫人厭狗嫌。
等天棄退下去了,柳玉笙才朝著對麵男子好笑道,“一把年紀了,還同個孩子置氣?你老臉臊不臊?”
風青柏冷哼,“爺奶爹娘最是心軟,我若不在,這小子幾句話就能把幾個老的哄得服服帖帖,待我回去的時候,大院得翻天了。”
他能給那混小子翻天的機會?
他閨女紅豆自打從蠱醫族回來,近一年的時間,就沒有真正開心笑過一次。
他閨女難過了多久,七七要體會的,就得加倍。
柳玉笙沒有說話,單手支頜看男子黑沉黑沉的臉,他額角處甚至能看到青筋隱隱跳動。
可見他有多惱七七。
看著看著,柳玉笙噗嗤笑了出來,兩手將男子緊繃的腮幫子揪住,左右拉扯,“夫君,你如今可活成了當初我爹爹的模樣。以前爹爹看你的時候,也是這麼咬牙切齒。”
風青柏臉一黑,拒絕回想,拒絕承認。
“你說,女兒會不會悄摸摸跟過來?”
“……”風青柏不願裝淡定了,累,“真要來了,我直接把那小子大卸八塊丟運河裏喂王八!”
“其實也不必,我看兩個孩子克製的很,若他們真的是姑侄,反不必我們操心。”最開始擔心的是她,如今看到兩個孩子之間的恪守,她放下心了,反倒是一開始瞧著淡定的男人,看七七越來越不順眼。
柳玉笙思及莞爾。
沒瞧見對麵男人在她說話的時候,眸心微閃,顧左右默不作聲。
東越離西涼最近,航船不到一個月時間,就抵達西涼皇城。
這期間天棄也是絞盡了腦汁想求得原諒,奈何他對上的南陵王,心硬如鐵。
大半個月的時間,硬是半點進展都沒有。
莫名的,天棄有種長路漫漫之感。
回宮第一天,風青柏連休息都不曾,直接提見巴念。
軟禁宮殿打開了大門,外頭光線立即鋪陳進來,明晃晃的刺眼。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十幾年時間過去,再看到風青柏,巴念眼裏依舊恨怒滔天。
他從輝煌到敗落,全是風青柏一手造成。
賠出去的八城,至今仍是他烙印在他骨髓上抹不去的恥辱。
若沒有當初那一遭毀了他泰半壘築的根基,現在坐在皇位上的,未必是天棄。
“怎麼,王爺來痛打落水狗?我已經在泥濘裏了,隻怕王爺來了,也不能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