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靜謐無聲。
即將離別的情人,相望凝噎。
良久,“笙笙,還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柳玉笙強撐笑臉,搖頭,“我沒有什麼要說的了。”
“那就別說了,”風青柏拾步朝少女逼近,“魏紫,看著門口。”
隨著話落,一手扣住少女後頸,帶著壓抑與急切的吻朝少女壓下。
他的吻,一如往常炙熱,溫柔,又帶著極隱晦的野性。
在她口腔裏強勢掠奪,深深的,像要把她吃入腹。
柳玉笙閉上眼睛,擋住即將漫出眼眶的水汽,頭一次,不管不顧的迎合。
這個吻,甜蜜中藏著苦澀。
不含任何旖旎。
每一次糾纏,都在訴說著不舍。
最後,風青柏移開唇,印上她顫抖的眼簾。
“笙笙,”他開口,祈求,“別哭,你若哭,我走不了。”
她咬著牙,死死壓抑想要衝出口的嗚咽。
風青柏,我想你了,我現在就想你了。
如果我真能流淚,將你留下多好。
用盡全部力氣將男子推開,她朝他笑得燦爛,“風青柏,快走吧。”
馬車緩緩起行,柳家大院門口,站滿了來送行的人。
唯獨,沒有柳玉笙。
坐在石凳上,看著剛才他站過的地方,她臉上,淚水一滴一滴往下掉落。
如果剛才她能哭出來,多好。
那麼現在,那個位置,他還在。
馬車上,死一般沉寂,空氣壓抑得人幾乎窒息。
風青柏仰頭靠在車壁上,沉默無語。
風墨晗腦袋探出車窗,直到後方瞧不見杏花村的影兒,才重新坐回來。
杏花村,柳家。
他們終究離開了。
日後,他隻能坐在朝堂上揮斥方遒,活在冷冰冰的皇宮,每一步,都將動魄驚心如履薄冰。
他一生中最輕鬆最快樂的日子,隻能在午夜夢回時想起。
太姥,太姥爺,叔公,叔婆,知秋叔叔,錢萬金。
還有杏花村裏跟他一塊玩樂的所有人。
最美好的時光,留在這裏。
他隻帶走回憶。
風青柏走了。
隻是走了一兩個人,不大的院子卻有種人去樓空的寂寥。
這一天,柳家少見的沒傳出歡笑聲。
“笙笙還在內院?”柳大今天沒有出去幹活,在家裏蹲了一天。
擔心閨女。
“嗯,說是剛想出一個新的藥方,想要煉製出來,讓暫時不要打擾。”陳秀蘭歎氣。
家裏每個人都知道,這不過是個借口。
阿修走了,最難過的是囡囡。
她不想家裏人為她擔心,把自己一個人鎖在內院裏恢複情緒。
等到恢複好了,他們囡囡,會重新帶著笑容出現在他們麵前。
那傻孩子不知道,這樣反而更讓他們心疼。
錢萬金想去內院找人的,他別的不會,逗福囡囡笑的本事多的是。
被石纖柔一把攔住了。
“她現在正難過得緊,你湊上去,她還要強撐著應付你,豈非更累?你想看她強顏歡笑的樣子?讓她自己靜一靜吧。”
錢萬金沉默,心裏把風青柏又罵了百八十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