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無卿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回到了司徒家，已經是晚上了。這一場戰役雖然沒有受傷，但是精神上的壓力還是肉體上的疲憊是在所難免的。
還是那個僻靜的院落，雖然司徒玲曾說過要將他換到好一點的廂房中，但是被顧無卿拒絕了，雖然簡陋了一點，但他還是蠻喜歡這種清幽的環境。例如現在，圓月高掛，星辰似海，夜色灑在院子，分外美麗。
到了房子，他聽見裏麵有點動靜，凝神一看，發現索索仍在訓練武道。
顧無卿陷入錯愕之中，他是今天早晨離開的，還是索索已經忙完了，開始修煉。然而現在，晚上回來的時候，她依然在練武！這份毅力和勤奮比起他來猶過之而無不及。
顧無卿也不打擾索索，依在門框邊，靜靜地看著她練武。這個他名義上的妹妹修煉起來也是極為認真的，一招一式，再繁瑣複雜也好，絕不偷懶。
顧無卿沒有家，但是回到某個地方，看著自己心疼的人，這種感覺還不錯。
“嗯？”
顧無卿皺眉，發現有點不太對勁。索索修煉起來太過專注了，照理來說不同的武學之間應該有一點停頓，但是她沒有，柔骨術，還是顧無卿教給她的泓武之拳，連續施展開來沒有半點停滯。這就有點不正常了。
顧無卿雙目布滿晶瑩的靈力，望向索索，發現此時的她，腹部丹田處有一個不著痕跡的小漩渦，運轉之間，吸納著身體的氣血，再反饋回來，以至於她有足夠的力氣和專注練武。
“這是······”
顧無卿嚇了一跳，陷入無與倫比的震驚之中。索索這種奇特的境界，他再熟悉不過了。
以武入道，以證道果！
索索丹田那個小漩渦，明顯就是道果！還是用泓武之拳為基礎的泓武道果！
沒有覺醒的人也能證道果？顧無卿不知道曆史上有沒有這個先例。唯一確定的，是索索由顧無卿指導，係統性地學習武學，不過才半個月！雖然她之前也有習武，但是沒人指點，全是靠自己對著拳譜摸索的。
天才，絕對的武道天才！顧無卿感歎道。他當初修煉武學，浩老將他領進門，也要一個月才堪堪踏入武道之境。而現在，沒有覺醒的索索，居然也踏入了這個世間所有武者都夢寐以求的境界！
有些武者，窮盡一生也無法窺視武道的門檻！
索索，在武道的修煉上，甚至比顧無卿更有天賦！
“索索絕對不能留在司徒家當個婢女了······不能浪費她這獨一無二的天賦！”顧無卿這樣想到。正當這個時候，索索醒來了，看到了顧無卿，興高采烈地跑過來。
“哥！”
“哎，索索，你來這坐坐。”顧無卿招呼索索在門檻坐下，一臉嚴肅地說道：“索索，你有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肚子有什麼東西？有了這東西武學修煉的速度會加快許多？”
“哥哥，你怎麼知道的？”索索一臉無辜狀，詫異道：“是今天晚上才出現的，我還想問你這是怎麼回事呢？肚子裏長東西了，這是生病了嗎？”
“不，這不是病，這是一種幸運，一種習武之人無比渴望的境界。”顧無卿深呼了一口氣，眼神複雜道：“以武入道，以證道果。這是武道之境！在你體內的那東西，叫道果！”
“哥哥，什麼是道果？”索索問道。
“道果，是武道精華的凝聚，能讓你的一種武學發揮出前所未有的威力，還能加強你的武道的領悟······我一時間也解釋不清楚，你慢慢就會理解的。我可以告訴你的是，這絕不是什麼不好的東西。”顧無卿道。
“那就好啦。”索索將手臂撐在門檻上，臉上露出稚嫩但是燦爛的笑容。
“索索，我這一兩天可能要離開了。”顧無卿突然道。
“離開？”索索歪歪脖子，不解道：“哥哥，你要去哪啊？”
“這裏始終不是我的家，我在這裏已經待了夠久的了，是時候離開了。”顧無卿長籲一口氣道。
索索愣住了，氣氛突然變得沉默開來，索索的眼眸中浮現出淡淡的水幕，“那就是說，我以後再也看不到哥哥了嗎？”
“不怕，我們一定會再次見麵的。”顧無卿安慰道：“何況，不僅是我，你也要離開這裏。”
“我？我能去哪啊？我還是要留在這兒啊！”索索用袖子擦掉臉頰上的水痕。
“我讓師姐帶你去泓武宗。”顧無卿笑道：“以你的天賦，不應該呆在這兒，何況你喜歡武道，在那兒，你就可以每天練武了。”
“泓武宗······是九小姐的宗門嗎？”索索怔怔道。
“是的，曾經的我，也是那裏的一份子。”
索索無言，過了半晌，居然跪在地上，朝著顧無卿一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