乜冥走回房間,坐到床邊,看著床上的人,眼神中夾雜了不確定,手貼上子閻熟睡的臉。果然,墨七染的話對他有影響呢!他怕她會恨他。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了一切,閻兒,你會恨我嗎?”他對她,他一直不自信。
“嘰嘰……”聲音從被子裏傳出來,一個雪白的小球從被裏鑽出來,精神泛發。
乜冥看著小黑,笑了,笑得許許僥幸和自我安慰。
如果它有那些老頭說的所謂的命運,他想他一定會相信。
傷涯將馬車駕到了幾人麵前,原來的車夫已經被傷涯代替了。小鎮離京城的距離不遠,半天的車程不到就可以到京都。幾個人一路上誰也沒說話,葉夫佩恐是怕見著乜冥,千金之軀竟到馬車外與傷涯公列駕車。乜冥靠在子閻的肩上,微閉目的眉頭緊鎖,長長的睫毛不安分的輕顫,與她相扣的五指,力氣使得很大,像是做了惡夢,握緊的指節泛白。
子閻將乜冥的身子擁近了些,輕拍著他的後背,“沒事!”
手上的力道輕了些,呼吸緩了下來變得輕勻。
小黑從乜冥懷裏鑽出來,撲在子閻懷裏,磨蹭著它畫白的腦袋,又窩在她懷裏無精打采。
傷涯駕著馬車繞了一個大圈,走得卻都是一些平緩的大路,半天的路程也費了些時,才到京都大街。
“先送葉夫佩回去。”子閻睜開眼,沒想到最後自己也睡著了,四周鬧嚷嚷的說話聲打擾了一路上的安靜。
“娘子,你醒啦!”乜冥將那張妖孽的臉靠近子閻,臉色還略顯蒼白。
子閻輕點了一下他的紅唇,“做惡夢了?”
乜冥一眨丹鳳眼,眼神迷離波光漣漣,埋下頭,“恩。”
馬車轉道向丞相府走去,到了丞相府,門外的小廝看著靠近丞相府就停下的馬車,正想嗬斥,一個小廝一眼注意到了衣著樸素,臉上顯得疲憊的葉夫佩,一眼還真沒看出來馬車外的女子是往日丞相府飛揚拔扈的千金大小姐,反而讓人覺得是個沒見過什麼市麵的鄉村野婦。
“啊……好像是,是大小姐。”一個小廝仔細瞧著,忽然腦門一道光閃過,恍然過來,結結巴巴吐字不清,使勁拉扯著身旁的小廝,“是,是,大,大,大小姐。”
旁邊的小廝被扯得有些迷糊,跟著旁邊人叫喊的方向一看,丟下劍戟,撒腿就往丞相府裏跑,邊跑還邊扯著嗓子大喊,“丞相老爺,夫,夫人,大小姐回來了,大小姐回來了……”
還留在門外的小廝立刻跑上前去,彎身在葉夫佩馬車旁下,葉夫佩看了身後的車簾一眼,凝下眼,踩著小廝的後背走下來。
馬車從葉夫佩身前揚起一陣風,葉夫佩看著遠去的馬車。
丞相府伴著浩浩蕩蕩的腳步聲跑出來一群人,站立在葉夫佩身旁。
丞相向著葉夫佩走向前一巴掌毫不猶豫地扇在葉夫佩的臉上,“死丫頭,你是不是要氣死你爹呀!逃婚,你竟敢給我逃婚,你是不是想讓整個丞相府給你陪葬啊……”丞相是真的差點氣死了,本來看似沒腦子的女兒,竟然有一天竟會留書離家出走,她的一紙書信不但連他官位難保,可能連命都保不了。
“姐姐倒是膽大,姐姐這樣做知不知道會害了丞相府的所有人,姐姐死了也比這樣來得好,起碼還有個屍體給南賢王一個交待。”葉夫矜呲笑,嘲笑的看著葉夫佩一身落魄的打扮。
眾奴才丫鬟見葉夫矜這樣已經見怪不怪了,也隻道二小姐被廢了手,這樣也是情有可原的。
葉夫佩轉回被扇偏得頭看向葉夫矜,她不想和她爭吵,帶著一個紅腫巴掌印的臉轉向丞相,“爹,我累了。”說著撞撞跌跌的越過一層一層人,走進府中。
葉夫矜在葉夫佩身後本打算跟上去,卻被丞相夫人一手拉住,丞相夫人對著搖了搖頭,
丞相眼看著有些怪異的葉夫佩,留在府外的一群人也都看著葉夫佩,大小姐感覺有點不一樣了。而人群中的一個人眼神幽怨的盯著眾人都沒注意的已經消失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