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落的雪落在指間,湖畔瑟瑟的柳條輕輕地晃,這個時候湖畔四周的人極少了,卻還是有幾個買弄風騷的公子哥或是書生,對著這蒼涼的景色吟詩。子閻攏了攏肩上的披風,她身子有些懶,在冬天極不願醒來。今年的雪來的特別的遲也特別的寒。
一年前的這個時候他已經不在她身邊了,如今仍是她孤身一人。
“這孩子,身子弱還喜歡往外跑。”一個年輕的女子抱著孩子,輕聲低喊,語氣中卻有擋不住的寵溺。
“還不是像你,停不下來。”身旁的男子溫柔的眼神看著女子,一隻手撐著傘,另一隻手手搭在女子肩上,將女子往自己懷裏攏。
子閻看著兩人,兩人說著話,朝這邊走過來,走近也瞧見了站在湖畔邊上的子閻,兩人皆是一頓,隨後走過來。
“近來可好?”男子攬著女子走過來,笑著說。
“很好。”子閻看著女子,那個以前飛揚跋扈的葉夫佩,如今卻也能如此平靜,像個平常婦人一般。
兩人相互點了點頭,葉夫佩懷裏的孩子長得像極了葉夫佩,隻有那雙眼睛像赫連煜,而那孩子睜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她,衝她笑。
葉夫佩也注意到了孩子的眼神,將孩子抱向前,說:“叫姨姨。”
孩子還一歲不到,卻也開口學大人說話。那孩子似乎很喜歡子閻,向她張開手,要抱抱,嘴裏還不停喊著“姨姨,姨姨……”
子閻沒伸手接孩子,隻是伸出一根手指頭,孩子兩雙小手一下抓住子閻的手指,咯咯的直笑。
那笑手那般柔軟,那般溫暖。
子閻也笑了。
葉夫佩不知怎麼,她覺得看著這樣的子閻,她眼睛幹澀的厲害,忍不住問道:“他……還沒回來?”
子閻笑意減了兩分,沒答,孩子的手擺弄著她的一根手指。
片刻,原本好好玩著的孩子咳嗽起來,葉夫佩緊張的撫著他的背,赫連煜也忍不住皺了下眉。
子閻皺了皺眉,從孩子手裏抽回手指,“早些回去吧。這涼氣孩子受了會受不了。”
葉夫佩拍著孩子的後背,不時望她兩眼,最後看向自己的夫君,見赫連煜說了句走吧,她最後望了一眼子閻,隨後隨赫連煜走過。
赫連煜回頭看了子閻一眼,葉夫佩也回頭看了她一眼,懷裏的孩子卻有些疲倦的窩在娘親懷裏。
孤獨的立在湖畔邊上,一陣寒風吹過,吹亂了她發。
子閻伸手要戴上披風上的帽子,一絲柔軟的觸感在手背上拂過。
子閻手一頓,凝固了動作。
良久,轉過身,清明的眼睛裏包含著滿滿的淚花。
那銀發在空中飛舞,那絕美的臉上掛在淡淡的笑,望著麵前滿含淚水,卻不落的女人。
“我在等你。”
“我知道。”
女人含淚笑了起來,那燦爛的笑臉比白花花的雪更亮。
雪飄散在空中,那一天,如平時一樣平淡,卻在有些人心中不平淡。
聽弦斷,斷那三千癡纏。墜花湮,湮沒一朝風漣。花若憐,落在誰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