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秋風也道:“不錯,說了這半天,還不知道小兄弟叫什麼名字。”
秦不還恭敬地答道:“在下秦不還。”
“秦不還?有意思,這個名字有意思,好。”
柳中雲道:“敝莊主回莊之後一直在念叨秦兄弟,一會兒喝完了酒,不妨隨老朽一同回去,敝莊主一定會很高興見到你的。”
西門秋風不樂意了:“怎麼?還沒開始喝就同我搶起客人來了,我有言在先,今天誰若不喝倒下誰就不準下山。來來來……”
(也許他該加一句說明,人若是喝倒下了怎麼下山。)
他拉起柳中雲和秦不還就要入席,柳中雲道:“老朽還沒有獻上壽禮呢,這可是寨主剛帶回來的好東西,這兩棵長白人參和千年首烏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西門秋風一揮手:“收了收了,咱們來喝酒。”
說著話,把二人拉入席間,長白人參和千年首烏這樣可以起死回生的珍奇藥材,他竟然全沒放在心上。
至少它們沒有和朋友喝酒重要。
桌子上早已經給他們備好了座位。
柳中雲坐在西門秋風的身邊,秦不還則坐在柳中雲的下首。
西門秋風一家和柳中雲都極為熟悉。
西門夫人端莊溫和,熱情得體地同柳中雲見過禮,並親切地招呼秦不還。
這讓秦不還立刻想到了他娘,心中一陣溫暖。
西門小姐麵容秀麗舉止輕柔,也同二人一一見禮,也許秦不還是生人的原故,她看起來有些嬌羞。
西門小少爺則蹦到柳中雲的懷裏,問東問西地說個沒完,被西門秋風訓了兩句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西門秋風見杯中的酒都已倒滿,便端著杯站了起來,環視大廳,朗聲道:“雲叔,秦兄弟,以及眾位兄弟,我敬大家一杯。今天可是個好日子,我很高興,不隻因為我過壽,雲叔出門大半年,恰在今天趕回來了,而且還來了俠肝義膽的秦兄弟,怎能不讓人高興?你們聽清楚了,從今天開始,秦兄弟就是秋風寨的朋友,是我西門秋風的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是秋風寨的事。”
底下的人齊聲叫好。
西門秋風露出滿意的笑容,繼續道:“我西門秋風本是一介書生,原想寒窗苦讀,考取個功名,報效國家,可是朝庭昏朽無能,積弱不振,金寇南侵,山河破碎,不得已落草為寇,聚嘯山林,屈指算來,已近二十年,這二十年來,我們殺貪官除惡霸,襲金兵,抗外虜,倒也痛快淋漓。來,這杯酒我敬大家,為歡迎雲叔和秦兄弟,為了這麼多年來大家隨我出生入死患難與共,我們幹了。”
底下的眾人大聲道:“誓死追隨寨主,保衛秋風寨。”
上百人端起杯來,一飲而盡。
西門秋風發出命令,隨意喝,盡興喝,不醉不休,一醉方休。
壽宴在空前熱烈興奮的氣氛中繼續進行。
柳中雲邊喝酒邊向大家講述了關東之行的見聞和一路上所經曆的艱險,並講到了他們的莊主也就是昨天秦不還碰到的中年人曾在長白山中徒手斃了一隻東北虎,聽得眾人又驚又歎,極為入神。
別人喝酒說話的時候,秦不還一言不發,隻顧低著頭狼吞虎咽地大吃特吃。
他可實在是餓壞了,管不了什麼體麵不體麵了。
等他吃得差不多了,西門夫人猶在為朱莊主徒手鬥猛虎擔心。
秦不還臉上一陣臊熱。
中年人有如此武功,自己竟然還逞強替人家出頭,真是不自量力。
想起當時他的大言不慚,而柳中雲就在旁邊聽著,他簡直連頭都抬不起來了。
試想自己若有人家一半的武功,還會給丁家四虎擒住麼?
西門秋風看出秦不還餓了,而且不是一般地餓,所以才一直沒有同他說話,為的就是怕他拘緊,不好意思吃。
此刻見到他吃的差不多了,便道:“不知秦兄弟是何方人氏,令尊大人如何稱呼?”
秦不還道:“先父早已故去,在下自小隨家母在嶗山中長大。”
“對不住,秦兄弟,我多嘴了。”西門秋風自覺失言。
“沒什麼大不了的,寨主不必客氣。”
秦不還知道西門秋風因為提到了他父親而致歉,可他真的沒什麼。
他從出生就沒有見過父親,所以也沒什麼感情,相反,他的心裏對這個父親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反感。
他現在之所以叫秦不還,就和這種反感有直接的關係。
在西門秋風的提議下,大家又開始推杯換盞地喝了起來。
秦不還一向很少飲酒,這兩杯酒下肚,竟有些暈暈乎乎了。
就在這時,一個守山的小嘍羅從外麵進來,在西門秋風的耳邊輕聲道:“寨主,外麵有人求見,說是來給您賀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