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點著三盞油燈,燈火亮堂堂的一片,比尋常的客房也寬敞的多。
一個年輕的女人背朝外盤坐,輕撫著幾上的琴弦,邊彈奏著便輕輕吟唱,一口慢慢的江南口音,不提防門被人一腳踹開,琴聲戛然而止,女子“啊”的一聲驚叫,不由得蜷縮身子看著來人。
女子對麵端坐著一位年輕的公子,年約二十出頭,錦衣罩身,麵如溫玉,俊美絕倫,表情平靜,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此時此刻一壺美酒,一曲佳調,已是他的全部,但此時這種平靜被人無端地打破了。
錦衣公子手中的酒杯略微一顫,依然輕輕嘬了一小口葡萄美酒,對那女子淡然道,“繼續!”
“喏…”那女子朝公子微微福身,扶正幾上的琴婉婉落座。
玉指輕揚,輕輕劃過琴弦,單單幾聲脆響足以打動心扉。
女子撫琴輕唱,琴聲如高山流水涓流纏綿,歌聲似天籟之音婉約悠長,屋外的眾人都聽得有些醉了。
錦衣公子玉目微張,輕輕合著節拍,依然正身而坐,全然沒把來人放在眼裏。
蕭翎被這美妙的聲音打動,她剛出了屋子就看到祝文豹一腳踹開了房門,他被這人的無視深深激怒,剛要邁步,那錦衣公子手一揚,手中的杯子直直飛出擊向祝文豹的前胸。
就這麼輕輕一擊,祝文豹身子如斷了線風箏般直飛出去,門卻關上了!
祝文豹地上爬起,撫著胸前,隱隱作痛,又羞又怒,祝氏兩兄弟過來扶他起來,祝文龍暗驚這人好大的內力!祝文虎指著屋子怒道,“哪來的狗雜種,竟敢在此撒野?”
兄弟三人心知此人不好對付,相視一眼,齊齊抄起兵器直撲那屋子,門被撞開的時候,三條身影齊齊從裏邊飛出,撞碎了護欄摔在樓下的大廳正中,好不狼狽!
三人從地上狼狽爬起,一抬眼看到蕭翎看著他們嗤嗤發笑,更是惱羞成怒,店裏的夥計強忍著笑,想過來攙扶又不敢靠近。
祝文龍抓住一個夥計,怒道,“這人是何來頭?”
那夥計支支吾吾,被他逼的緊了才在他掌心劃了兩個字。
“南宮?”祝文龍臉色一震,“莫非是南宮世家的…”
夥計使勁點了點頭,道,“大爺你猜對了!可那又能怎樣?惹不起,就算吃個啞巴虧吧!”
祝文豹剛要罵“奶奶個熊”,被祝文龍一下按住,祝文龍雙拳緊握牙關緊咬,眼神死死盯著那扇緊閉的房門,祝文龍低聲道,“此地不宜久了,正事要緊!”
沈傾城和蕭翎也並未看清楚那錦衣公子的是怎麼快的出手,也不清楚是何來曆,緊閉的房門裏邊依然傳來的是鶯歌琴鳴,蕭翎很想去看看裏邊到底是怎麼樣的人,可她沒敢靠近那扇門。
沈傾城朝她搖了搖頭,目光中滿含擔憂,他真不知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又要闖下什麼大禍,以這錦衣公子的身手隻怕十個沈傾城也不是對手,好在這一次蕭翎沒有進一步行動,而是款款走下樓梯不忘朝祝氏三人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