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頌一聲喝斥,眾人沒有一人說話,心道此子平素為人驕縱任性不知禮數,蓋是秦拜賢對這獨子太過溺愛,眾人暗地裏也隻好隱忍不做聲,大多是忌憚昆侖派秦拜賢的武功,並不想跟昆侖派撕破臉皮。
裴基笑道:“秦少俠稍安勿躁,諸位朋友遠道而來,我南宮世家當略備薄酒盡地主之誼,至於眾位當家關切之事,我南宮世家定會給武林同道一個交代!”
皇天嗬嗬一笑,朝秦頌一擺手說道:“賢侄先聽老朽一言,此事不急於一時,老爺子向來一諾千金,既然應了此事,就定能辦得到,人道南宮世家名門望族崇禮明理,既然老爺子誠意拳拳,我等豈能掃了他老人家的興? ”
諸派中就數鐵青幫和金錢幫最為羸弱,既不敢得罪昆侖派,又不願吃罪南宮世家,這兩幫的幫主李梁和白二本就不想趟這趟渾水,隻是礙於昆侖派秦拜賢的麵子這才勉為其難充充數,當下聽聞武林盟皇如此說來自是響應。
白二說道:“盟皇言之有理,老爺子生來好客,如若怫了他的好意反倒顯得我等小家子氣,說出去會被武林朋友笑話的!”
李梁也附和道:“就是就是,不就吃一頓飯嘛,沒什麼大不了的,再說了,有什麼事,大夥兒也可以和和氣氣在酒桌上商量著解決了,多好呀!”
秦頌氣得臉色發白,怒視二人冷笑道:“果然是小幫小派,沒見過世麵!幾碗肉幾杯酒就讓人給打發了,當真可笑之極!”
座下一名鐵青幫弟子聞聽大怒,喝道:“秦少俠這是看不起我鐵青幫了?”
緊接著另一名金錢幫弟子也忿然道:“白副幫主,那日來時陳幫主是怎麼交代我等的?他說我金錢幫雖小,可為了維護武林正道江湖道義也願盡一點兒綿薄之力,如今看來我等也幫不上什麼忙,再留下去也是自討沒趣!”
這人言罷,在座的鐵青幫和金錢幫眾人紛紛起身憤然離席,李梁白二隻是笑笑,沒說一句話,秦頌也萬沒料到這隨口一說竟惹出大禍,卻聽秦拜賢說道:“義有大小,幫無大小!諸位鐵青幫金錢幫的弟兄,恕小兒年少口無遮攔,得罪了諸位,請勿放在心上,秦某在此賠禮!
秦拜賢起身朝兩幫的弟子抱拳致歉,李梁白二當即起身回禮,白二笑道:“秦掌門言重了,不打緊不打緊!在座的都是兄弟,俗話說的好,唇齒相依,可嘴唇和牙齒有時也會打架的,對不對?都是一家人,莫說兩家話!”
先前那鐵青幫弟子見白二非但不生氣反而見好就少,同時又乘機向秦拜賢討好,不由得心下怒火,低聲罵了一句:“呸,馬屁精!”
孰料他這麼輕聲一罵,被身側的另一名金錢幫弟子聽得清楚,那人瞪了他一眼,怒道:“小子,嘴巴放幹淨點!”
那鐵青幫弟子也不讓,起身道:“老子就說了,咋滴?”
此言一出,那幾個金錢幫弟子同時霍地站起身,怒目看著他,這邊鐵青幫的弟子也不示弱,當即也站起幾個人,雙方眼看一言不合就要動手,還未等李梁白二兩人說話,鐵青幫一個老者朝雙方弟子喝斥道:“胡鬧!你們莫不是誠心要讓外人看我兩幫的笑話?”
秦頌見狀哈哈一笑,身旁的妹妹秦歌擔心他又亂說話惹得眾怒,趕忙暗自拉了拉他的衣袖輕聲說道:“大哥,莫要再多說話了,你瞧爹爹真要生氣了!”
秦頌偷偷瞧了父親一眼,見秦拜賢果然陰沉著臉當即不敢再多說一句。
眾人吵鬧間竟發覺裴基已不知所蹤,偌大的正氣堂上除了六派的弟子,再也沒有一個南宮世家的人,眾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皆是疑團滿腹,封勁鸞笑道:“不知這老爺子葫蘆裏賣的什麼藥,該不會擺的是鴻門宴吧!”
封勁鸞話音剛落,就看到對麵的父親封步淵瞪了自己一眼,低聲斥道:“多嘴!”
同秦拜賢一樣,封步淵雖然也隻有封勁鸞這麼一個獨子,但平日裏管束甚嚴,封勁鸞也對父親有些忌憚當即不做聲,隻聽身邊一個青城派的老者衝他低聲提醒道:“少爺少說為妙,今兒這水可是深的很,搞不好會翻船的!”
封勁鸞聞聽,知他話裏的意思心中更是惶恐,哪裏還敢再多說一句話。
“即便南宮老兒擺的是鴻門宴,貧道也要會上一會!”角落裏一個中年女子沙啞的聲音,眾人不禁同時朝那角落看去,聽得出是峨眉掌門千葉羽士的聲音,這峨眉掌門素來不喜張揚少言寡語,但她說出的每句話,沒人會不放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