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千邈自己邊說邊唏噓,感同身受的樣子。慕容清月幾次要站起來都被一邊的司徒空拉住了。
方千邈借著酒力繼續說:“既然陳紫俊已經擺明說是逍遙林的人,人家林家小侯爺也賠禮解釋,慕容公子麵子上是為了兩家和氣,先大人大量在林家小侯爺麵前放了人,可心裏還是恨啦!所以就趁機騙走老爹和蘭兒姑娘,找個僻靜地方一刀宰了,人不知鬼不覺,算是出了口惡氣。”慕容清風鐵青著臉不說話,慕容清月一拍桌子甩開司徒空的手,站了起來。林玉斂有氣無力地冷笑了一聲,說了句:“你一口一個林家書童,一口一個陳紫俊,這挑撥的工夫可是做足了。”一邊王半顛發出一陣艱澀的怪笑聲,聽得人起雞皮疙瘩,笑聲過後王半顛冷笑道:“慕容家幾世的英明,到了你這小子眼裏就這麼不堪嗎?”
方千邈也笑了兩聲,又喝了一杯說:“是啊,我就納悶了。慕容家號稱四大世家之一,門下謀略機智的人不少啊,怎麼就有人給慕容公子出這樣的叟主意,慕容大公子可是有慕容小諸葛的美名在身,怎麼這樣的叟主意也采納了呢?一,試想傷了慕容二公子的是陳紫俊,或者說是逍遙侯林家一門,慕容公子抓了老爹和蘭兒這兩個和林家沒有瓜葛的人對林家又有什麼影響呢?二,如果林家小侯爺要管這個事情,如果真的查出個什麼由頭來,豈不是兩家先前的解釋和解都化成泡影。先前兩家都不想彼此爭鬥,林家小候爺更是不惜自傷顏麵來平息慕容公子的怒氣,難道現在反倒願意為這兩個毫無關係的人鬧僵?三,慕容大公子此來的目的是為了招攬人才,牛兒雖不算什麼高手,可是在今年的比武中也算是上等身手,在下雖然不才,但也不妄自菲薄,在今年的比武中也算還出得台麵,慕容公子雖然因為先前的過節縱然認為我二人未必會投入慕容門下,但是應該也不想在這個時候雪上加霜,逼著我們和慕容家做對啊。第四,老爹和蘭兒一失蹤,這小清裏的江湖豪傑怕有一半都認為是慕容家做的,這往自己臉上抹屎的事情,慕容公子都能在眾多豪傑聚首的小清做出來。難道不是幾世的英明,原來如此不堪嗎?”
王半顛聽到這裏,晃了晃身子,也喝了一杯,半醉半醒地哼起了小曲轉身回座位了。眾人先前聽到方千邈數落慕容家多麼的合情合理拐走老爹和蘭兒,這會又聽他說起慕容家做這件事情多麼不合情理。有些人犯糊塗,有些人漸漸明白了他的意思。看起來最有可能拐走蘭兒和老爹的慕容家其實是這麼做最大的受害方,依慕容清風的才智怎麼可能如此無知和莽撞,最有嫌疑的慕容家其實是最不可能做這事的人。
慕容清月坐了下來,慕容清風的臉色也略微和緩了一些,林玉斂喝得太多有些醉了。方千邈說了那麼多,大家都明白了,慕容家是最有動機拐走老爹和蘭兒的,但是卻也是老爹和蘭兒失蹤後損失最大的人,依慕容清風的謀略,做出這樣的決定實在是不符合慕容小諸葛的名頭。
“慕容家是最有動機做這事的人,慕容家同時又是這件事情最大的受害者,這件事情一出,一多半的人都認為是慕容家幹的,查不出誰幹的,就等於是慕容家幹的,那是黃泥巴掉進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和這個事情有關係的方英雄,牛壯士不僅更不可能投入慕容門下,恐怕反到一定要找一家和慕容家勢均力敵的世家投靠以圖報仇。”一直在凝神細聽的沈楓接過話頭說。
方千邈笑著說:“對啊!那這件事情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和慕容家人力,財力,勢力最勢均力敵的趙家了。”
“姓方的,你什麼意思?”坐在邊上一桌的趙闊岩已經忍不住站起來喝問。趙闊嵐皺著眉頭,臉色也不大好看,趙闊嵌也站起來說:“方英雄的意思到是說我們趙家有嫌疑了?”
方千邈一點頭:“老爹和蘭兒失蹤,隻要找不到是誰做的,那黑鍋就是慕容家背了。四大世家中旗鼓相當的就是趙家和慕容家,要找慕容家報仇,就必須依仗趙家,事發之後,趙家就是我和牛兒唯一的投靠選擇。那在這次比武人才招攬中,趙家又勝出一役。。”
“對,我先前也料定必然是慕容家幹的,”有人接口說著走了進來,正是陳紫俊和庸書。陳紫俊手裏拿了個錦盒,看了看林玉斂,繼續說:“我原本也一直認為是慕容家做的,但是趁大家都來赴筵席的時候,我悄悄去搜了下客棧,卻在趙家包下的三層戊字房發現了這個盒子。”陳紫俊說話的這功夫,庸書忙急步走到林玉斂手邊附耳輕言了幾句,林玉斂迷醉地望了望手中酒杯,又喝下一杯。
陳紫俊把盒子放到主桌上打開,後麵的看不到盒子裏東西的豪傑都紛紛靠了近前來看個究竟,一時之間主桌周圍擠滿了人,卻見盒子裏麵分成幾格,每格都放了些東西,陳紫俊從一長條格中拿出一遝東西來,一張張抖開給大家看,卻是十多張做工精巧的麵具,想來其他格子裏放的就是易容用的工具了。在趙家的客房裏有如此精妙的麵具和易容工具,這件事情對趙家又有莫大的好處,那趙家幹這事也是鐵定了。眾人唏噓著退回。趙闊岩氣憤地走上兩步一指陳紫俊怒道:“你這是栽贓陷害!”慕容家除了慕容清風和慕容清月也還跟來了三個兄弟,隻是慕容家子嗣雖多,卻唯是慕容清風和慕容清月兄弟二人馬首是瞻,平日裏都輪不到他們出頭。現在趙闊岩跳起來抓狂,幾個不主事的兄弟慕容清星,慕容清雲,慕容清雨正好蹦了出來到趙闊岩的麵前罵起來:“有本事的站出來單挑,你們趙家做出如此卑鄙之事,物證具在,還強要抵賴。”趙闊岩一人哪吼得過三個,趙闊嵌又是女流。趙闊岩心裏又氣又屈,一個忍不住就出了手,趙闊嵌忙要拉住,慌亂中倒從趙闊岩懷中拉出個軟皮什物落了出來,有人上前一看,好象是張麵具。陳紫俊揀起來細看,可不又是張麵具,還正是仿的牛兒的麵孔。堂中眾人靜下來,這才是人贓據獲。趙闊岩,趙闊嵌白了臉,趙闊嵐也變了臉色,站起身來,看向自己的門下問:“哪幾個住在戊字房?這個錦盒是誰的?”
站起來幾個人,都說那錦盒不是自己的。那幾位都是投入趙家幾年的老人,全都信得過。趙闊嵐走到趙闊岩身邊問:“怎麼回事?什麼時候被人家栽了贓,你都不知道嗎?”趙闊岩惶恐地望著大哥:“我不知道我身上怎麼會有這個東西?先前離開客棧前我還換過衣服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