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風更疑惑,林玉斂被伏擊明明是三鷹堂糾結黨羽,由巨鯨幫做後盾所為,原本目標是要伏擊五龍寨嫁入唐門的龍梅兒,卻先誤傷了林玉斂,後來才碰上真正的龍梅兒。說起來,唐門是受害人,怎麼方千邈毫無征兆地指責唐門是凶手,還勾結黑水教故意伏擊逍遙林人馬。難道逍遙侯和方千邈之間還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在裏麵?淩風不相信逍遙侯,常年和世家交往,淩風深知世家的狡詐,也深深地厭惡不齒那些陰謀。可是他不能不相信方千邈?
麵對眾人這麼多的疑問,方千邈故做神秘地笑道:“下月初八就什麼都清楚了。大家稍微忍耐一下。”又說怕顧念織擔心,囑咐不要讓下人亂說。
鐵雙筆宴請淩風三人為其接風洗塵。石宏雄鷹傷重在床隻得請鐵雙筆代為致謝,若不是方千邈出麵,唐們不會那麼輕易罷手。方千邈前後不見鐵芯蕊,不由就問起來,鐵芯蕊雖是女兒家,但知道鐵家堡江湖做派,不會因為凡俗禮儀而不讓她見客,況且顧念織也是女客。
鐵雙筆放下酒杯,歎口氣,愁眉不展說:“你我交往雖不算長,年紀也差了不少,可是在小清那時同生共死,還蒙方大俠搭救,也不算外人。小女那時的心意你也看得很清楚。可天意弄人,林玉斂暗示我陳紫俊早有婚約。所以當時才匆忙帶小女和你們分手回家。本想時日長了,自然會淡忘許多事情,哪裏想得到小女心眼實襯,居然一直不忘陳紫俊還常嚷著要進京去找他,老夫怒極之下便說了陳紫俊早有婚約一事。那丫頭後來就老長時間沒念叨了。我想她是死心了,想早日給她找個夫婿,讓丫頭定了心,所以就給她定了江南梅家的老二梅苠做上門女婿,她原本也沒說什麼,老夫隻當她是認可,就開始準備婚禮。誰知道這婚期日近,她卻突然獨自離家出走,留書說要上京去找陳紫俊,說是婚期前自然回來。這丫頭真是被我摜得沒了體統,害得夫人日日懸心。我原本要立即親自去追她,可是三鷹堂突然和唐門卯上了,都怪五龍寨當初要一女二嫁。我二侄與唐升祥等人相遇重傷,投靠我來,我自然要留在堡中應付唐門。今日幸虧鳳凰山莊的名頭退了他們。小女一個人進京去,真是讓人擔心,要是婚期前她回不來,我可怎麼和梅家說啊!想著五龍寨一女二嫁釀成如今的局麵,我心裏也發毛!”
淩風見鐵雙筆信任自己,將這種隱秘私事都告訴自己聽,便說:“鐵姑娘若是進京去了,前輩不用擔心,我即刻修書一封讓京中朋友多多注意,如果在京裏找著鐵姑娘了,馬上通知鐵堡主。“
淩風家中雖然沒爵沒官,但是世居於京中,和權貴頗有來往,淩家一門和保平後慕容家是世交,兩家的關係非比尋常,有淩風幫忙,鐵雙筆心裏稍安。隻是奇怪鳳凰山莊如今聲勢浩大,一呼百應,自己和方千邈的交往比淩風要深得多,方千邈往日也熱心為人,俠肝義膽,若他肯調用鳳凰山莊的人手幫忙,女兒自然能平安歸來。可方千邈為什麼今日還不如傳言中向來冷傲的淩風熱心。方千邈心裏有苦難言,如果沈楓在,什麼都好辦,隻需要一句話他就能辦好所有的事情,甚至比自己期望的還好。自己作為鳳凰山莊的莊主隻有沈楓在的時候才能享受到莊主的權利。
方千邈在鐵家堡住了下來,下月初八要在拾歡樓與唐門對質。顧念織可以好好修養一下,還能拖延回京的時日。京城,方千邈想起那地方就犯愁。
鐵雙筆也樂意款待方千邈一行,為了往日交情,也為了讓唐門有所忌憚,更有淩風應承幫忙找鐵芯蕊。有鐵家下人送了個火漆封好的信封給方千邈,說是送信人送到大門就走了。方千邈看那信封上工整地寫著自己的名字,臉上浮現出些微笑容。他撕開信封,拿出信紙展開一看,臉色大變,立刻收起書信,向自己房中快步走去。淩風和顧念織不知道出了什麼變故,隻得快步跟上。
一回到房裏,淩風和顧念織就迫不及待地追問書信是誰寫的,究竟出了什麼變故。方千邈平靜地說:“是沈楓寫的,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隻是滿頁的血紅,我怕嚇著念織。”
“滿頁的血紅?什麼意思?”淩風問。
方千邈隻得說:“他寫的是血書,也不知是真的人血還是雞血,狗血。乍一看,還真有些嚇唬人,所以我馬上收起來了,怕念織看著害怕惡心。”
顧念織笑了笑說,:“血乎乎的,想起來也真有些怕人,我還是不看了罷,我回屋去歇著,你們慢慢商量。我一個婦道人家也沒什麼好見識。”
方千邈憂慮地目送顧念織出去,神思有些恍惚。
方千邈默然地把書信遞給淩風,意示他自己看。淩風接過信封,取出信紙展開,果然滿目血紅蠅頭小揩,仔細看整張信紙是被剪成三段,然後又重新粘貼在另外一整張信紙上。估計是飛鴿傳書過來,信鴿不能負重,所以分成幾份,由幾隻鴿子分送,收到後再重新仔細粘貼好。淩風看信中大意是說,其一沈楓年初不告而別是有大過自己生死的大事,因而怠慢了方千邈向他請罪;其二是說目前沈楓人在他處,無法分身,不能親自過來,已遣距離最近的老七速速前來伺候;其三是說唐門一事請他勿再發言,沈楓會做安排,其四是說請方千邈火速回鳳凰別院,沈楓會為他料理所有麻煩。沈楓的文字極其恭順,言語之中多是自責和無奈的意思。方千邈約了那麼多人下月初八相件,沈楓卻要他立刻動身回京城。淩風不解地看著方千邈。
方千邈的目光望向門外可見一角的顧念織住的廂房,內心深感不安。方千邈答應以鳳凰刀傳人的身份號召中原武林對付黑水教,沈楓給他顯要的身份可以出入史家。兩個人之前都做到了各自的承諾。沈楓在顧念織中毒前不辭而別,在方千邈最需要他的時候,杳無音信,方千邈曾經想過會否是沈楓控製自己的手段和計謀,可但凡他有辦法,都會自己前行。可是現在,他沒有了方向。他要見到沈楓,他需要真正的擁有鳳凰山莊莊主該有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