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紫煙驚呼出來，許是怕被人發覺，緊緊地捂住著自己的嘴巴，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嬤嬤。
宋嬤嬤似是想掙紮了很久，下了決心一番，低低說道，“那年，弱水小姐回莊省親。那一日兩人在池邊本是賞魚，不知道什麼緣故，吵了起來，然後……然後何夕小姐就把對方的侍女推進池裏，活生生地淹死了。”
“莊主和老太君為了掩蓋此事，連夜送她出莊躲避……”
“啊……”紫煙連連驚呼，下意識地護住自己的肚子。
一派胡言！
我攥進了袖中的手帕。那年分明是爭吵中，我被對方推下水。那小丫頭不知何故也落了水，不治身亡，一命嗚呼。
而當時二哥與祖母根本就不在莊內，那嬤嬤說得有鼻子有眼，便是連我自己都快信了。
我剛想進去與對方理論，屋內又傳出小心翼翼的嘀咕聲。
“……那三小姐出生後，大夫人一夜白發，下人們都偷偷傳她妖女轉世……”宋嬤嬤說著，似是親身經曆一般，渾身打著哆嗦。
妖女……
我停下來進去理論的衝動。已經很久沒聽過別人這麼稱呼我了……
小時候旁人怎麼說來著，妖女現世，視為不詳……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妖女，但在記憶中，娘卻是年輕嬌媚的臉龐，以及一襲白發及腰。
在我有限的記憶裏，我曾經問過娘白發蒼蒼的原因。她隻是溫柔地揉著我的頭，道，“莫聽旁人瞎說，為娘隻是老了，才會白頭。”
……
……
回憶襲來，我忘了自己如何走回到自己的住所。
輕舟似是看我臉色不好，急急地拉我坐在院內的飯桌旁，細細為我步菜。
“三姑娘您今天口福真好，莊裏聽說您有恙，特意命人送來了上好的補品。這是東海遼參，這是南田鵪鶉肚……”
我頓時索然無味，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起身，抬頭看著天上的明月，念念道：“輕舟你知道麼，有些人對你好，隻因你對他們有益、有利。你活得好，利益便維持得更牢靠……”
說完我心裏覺得好累，不再言語。
一陣沉默後，身後傳來輕舟的低語，“三姑娘，也有人真的為您好……”
……也許罷。
我心裏一陣歎息。
我抬頭望著夜空，問道，“何日是月夕節？”
“明日。”
“明日？
……好，明日我們出莊，過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