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間,感覺自己被抱起,身上的氣力一絲一絲遊走,我的雙眼勉強可以睜睜合合,視線忽而模糊忽而清晰,偶爾的清楚中呈現出一個男人的臉,是救護人員嗎?
這麼說我得救了,油然而起的安心,讓我踏踏實實蜷入不省人事。
也不知在黑暗中渾渾噩噩了多久,盡管眼皮像被千斤重物所壓,但光亮還是強行扒開眼簾,起初朦朧,慢慢地一切變得漸漸清晰!
耳邊響起稚嫩的聲音,“姐姐,姐姐,你醒了嗎?”
我艱難地扭頭一看,是個眉目俊挺的小男孩,一身清朝小爺的裝扮,瞧那光光的小亮頭,瞧那烏黑的長辮子,甚是有趣!
等等,我救的不是一個女中學生嗎?順勢溜向四周,房間裏這些個古色古香的布置,真真是嚇死人不償命的節奏。
閉上眼,聽得男孩大叫著跑出去,“阿瑪,大娘,你們快來,姐姐醒了,姐姐醒了!”
內心一個勁兒地淩亂,別告訴我這就是穿越,我還不信,分分鍾這就穿回去,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
豈料,仰天長歎,為什麼呀?無論我閉上眼多少次,無論我再睜開眼多少次,我始終都在這個房裏。
一張張陌生的臉龐相繼出現在我眼前,他們一身的清朝裝束愣得我半句話都蹦不出來,他們一臉的擔憂神情慌得我不知所措,還有他們對我的稱呼,“姐姐”、“小姐”、“墨蘭”,我的老天,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呀!
“話不投機半句多”,這句經典名言不知在這兒用合不合適,反正我采取了沉默是金的方式來對待諸位的細心照顧,而大家也相當配合,隻要我乖乖喝藥、吃東西,沒人饑渴地拉著我問長問短。
趁著屋裏沒人,我用手慢慢支撐坐起來,僅這個動作就已讓我氣喘,額頭還微微冒汗,後背確實疼,看來傷得不輕。掙紮著把雙腿挪到床邊,低頭看地上朝我拋媚眼的漂亮繡花鞋,說實話,我和它倆不熟,還有腳上套著的布套,此乃襪子?
直接下地,一步步挪向梳妝台,對著鏡子裏的我探討一下目前的處境總是可以的。
以我挑剔的眼光來說,鏡中的臉容百分百絕色佳麗,小巧的瓜子臉,娥眉下秋水盈盈的明眸大眼,挺直的鼻梁,嬌美卻略為蒼白的櫻桃小口,皮膚也是潔玉般光滑細膩。
使勁揪一把臉蛋,疼!這是我?這不是我?見鬼了,我是鬼嗎?《聊齋》裏的畫皮嗎?
躺回床上,蓋好被子,閉上眼睛,心在沸騰,腦在思考。雖是耳聰目明,卻一頭霧水,看來金口不開,難以解決疑惑。
夢中別過周公,迷糊醒來,原來我方才的思考就是找周公下棋去。睜眼醒腦,那個小男孩居然悄無聲息就坐在我跟前,認真注視著我,還好就他一人,看那一副聰明、機靈的小樣,首度開口的對象就選他。
沒等我開口,他卻激動地喊著:“姐姐,姐姐,你可醒啦!”
嗓子略幹,需要滋潤,於是我一字一句對他說:“我-想-喝-水。”
“好,我給你拿去。”說完他轉身而去,不過邁出兩步卻迅速回過頭,雙眼瞪圓盯著我,“姐姐,方才說話的可是你?你開口說話了,是不是?”
這話怎麼聽著不對勁,屋裏除了我就是他,不是我開口還能是誰?等等,恍然大悟,莫非我以前是啞巴,上帝,你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