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過偷笑了兩聲,頓時就把一切都忘了。沒想到她也有這麼二的時候,她簡直不敢想象!
“我看看今天有什麼好吃的!”
安沐芳生硬的轉移話題,跑到餐桌旁,抽了雙筷子,埋頭就吃。
蘭亭並沒有讓安沐芳馬上將手套取了看個究竟,而是就在廚房門口,靜靜的看著安沐芳吃飯。
安沐芳不由淚流滿麵,他說生氣就讓他生氣好了,幹嘛去哄他!現在好了,今晚看樣子是跑不掉了,也不知道等會兒他會怎麼生氣。
一頓飯,吃得慢悠悠的。
看了眼保鮮盒,又看了眼蘭亭,內心掙紮了一秒鍾,還是敵不過‘無法忍受髒碗’的現實,默默的將保鮮盒放到洗碗槽,再背對著蘭亭,將手套取了下來。
放好水,安沐芳準備倒洗碗液,手卻被人抓住了。
冰涼的手指,皙長、漂亮,一如手的主人。
“這就是你遮遮掩掩的原因?”蘭亭的聲線寒涼如山上的積雪,“你的手,該是拿筆的,而不是去拿鐵鍬、鋤頭和鏟子。”
安沐芳驚訝地轉身,望進一雙憐惜而又哀痛的眸子。
原以為的生氣、憤怒,絲毫也無。
“你都知道了?”她低下頭,“我讓你很失望吧!”
沮喪的模樣看著蘭亭心底泛疼。
蘭亭沒有說話,而是摟著安沐芳的腰,將她攬入懷裏。
“你怎麼就不知道多愛惜自己一點!這個家的擔子並非要落到你一人頭上。”
安沐芳順勢趴在蘭亭膝蓋上,沉默了許久,才悶著聲音道:“學校不讓我複讀,我去找工作,他們也不要我。”
“我知道!”蘭亭輕拍安沐芳肩膀,“可工地那樣的地方適合你一個姑娘去嗎?”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啊!連我去工地都猜得到,要不要那麼神奇!”安沐芳抬起頭,仰著極其秀麗卻還稍顯稚嫩的臉龐,“我覺得你拿把羽毛扇都可以扮諸葛了。”
蘭亭無聲一笑,並沒有多做解釋。
安安進了他的心十五年,他的目光便在安安的身上停駐了十五年。從孩童到青年,從憐惜到心悅,他一天天看著愛哭的小蘿卜頭逐漸成長,變得越發耀眼。
正是因為這份專注,才會讓他第一時間得知她的喜悅、她的努力、她的淚水,甚至一些安安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小習慣。
安安不會知道她瘦弱的軀體之下,隱藏了一顆多麼堅毅而又百折不撓的心。她更不會知道,正是她的這份溫暖向上的品質曾數度給了他救贖。
如果、如果不是這雙廢腿,他或許會再勇敢幾分。
蘭亭眸色深沉,拂過安沐芳的秀發,輕柔如風。許久,低沉的聲音婉轉而起。
“安安,我知道這次的事情對你打擊很大,或許會在你心底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也知道你不會就此認輸。但我不希望你的起點由工地開始,明天你就不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