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輪圓月下,破廟中,幕決燃低頭,撕下裙擺一塊布,隨便綁住血流不止的脖子。沒一會,布塊被血水沁透。幕決燃抬手摸了摸,低頭一看,掌心一片鮮紅。
無聲的歎口氣。明明沒有傷及大動脈,居然還在流,看來,她隻有盡量忽視渾身不舒服的感覺了。這裏沒有上好的金瘡藥。沒有人為她擦藥。更加沒人會管她的死活。
至少對麵火堆旁的美人是不會想管的。所以。她也隻能盡量無視這傷口了。
“死在我手上的人不計其數!”一襲黑裝的女子,麵無表情的盯著火焰,動手翻滾著打來的野味,說著:“但是,我不想殺你。前提是,你乖乖的不要做無畏的掙紮,不然痛苦的是你!”
死寂的雙眸瞄了一眼輪椅上含笑的女子,語默眉頭微皺,瞄了一眼她脖頸染紅了的布條,轉頭繼續盯著火堆。
“隻要我拿到了我想要的,我就會放了你!”
看了看四周,幕決燃彎腰,見那黑衣女子警惕的看她,嘴一裂燦爛一笑,撿起地上的樹枝。在地上寫道:“你以為你能全身而退?”
語默掃了一眼地上的字,眉頭緊擰。明明是大言不慚的字眼,她居然還能輕描淡寫的寫出來。
真不知道是她太相信木臨憂的能力,還是太天真。不過,這女人美貌傾城。任何一個男人隻怕隻要她勾一勾手指,都難逃她灑下的情網。
此刻,被自己劫來,不哭不鬧,反而順從異常。麵帶笑容。像是她此刻不是囚犯,而是在自己花園賞花賞風景一般隨意。
也難怪她啞巴雙腿殘廢,木臨憂還當她是塊寶。
“惹上木臨憂的風險是自取滅亡。不用你說!我既然敢綁架你!就沒想過我可以全身而退!”
也許是這女人的笑太過溫柔,也許是今晚的月色太過迷人,語默死寂的雙眼劃過一抹傷懷。淡漠的聲音再度響起。
“偷?木府戒備森嚴!別說是人!就是一隻老鼠!恐怕還沒爬到牆下,都已經魂飛魄散!搶?我自知靠近不了木臨憂半分!而你!我隻有抓住他的軟肋才能拿到還魂丹。”
“也許明日就是我的忌日!可最後一次任務。我還想再賭一次!”
見她看向自己,幕決燃輕笑著寫到:“為人?”
“是啊!為人!太久沒有和人說過話了!也許我是不甘心不曾被人記住吧!嗬嗬!”自嘲一笑。語默也不再理會為何有想對她傾訴一切的衝動。最後一次,想順從自己的心。
“你有沒有抓不住的人!嗬嗬!”問出口,她就忍不住笑了,自嘲搖頭:“是了!沒有!就連赫赫有名的冷酷木臨憂都能被你抓到。你又怎麼會知道那種徹骨的恨!”
“可是我恨呐!我從小隻為他而存在,他明明說過,有我在真好!他想要權!很好!我費勁了我的一切!被人唾罵!刀光血影!哪知當他登上了那個位置!他居然歡喜的拉著另一個女人的手,共享繁華!”
“嗬嗬!我大半輩子的付出到頭來不過一場鬧劇!”
放下手中的劍,語默渾身僵硬,頭一點一點靠在幕決燃的膝蓋上。一陣清香襲來。她渾身的疲憊如同到達了極限,“咻”的一下,無力的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