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隻覺得眼前白光一閃,等再次看清時卻發現自己已經在一間清雅的竹屋內。
竹屋內茶幾、竹椅散置,竹門半合,門側旁邊有一書櫃,櫃上隨意放著幾本書籍,正對窗前有一坐榻,榻前放一青色古琴,窗外望去稀稀疏疏林立著紅梅青鬆,在這白雪紛飛中顯得更加嬌嫩豔媚。偶有紅色花瓣、綠色鬆針隨著白色飄雪悠悠投入窗子,落在古琴之上,為這靜致的竹屋平添幾分幽雅。
小羽看得嘖嘖稱奇,似這等竹屋他以往也跟父親住過,卻是沒有這麼雅致自然,混若天然而成。而身處其境,如沐春風,身上的虛弱和饑渴一掃而空,似乎自出生來從未有如此之精力旺盛。
正在小羽驚異之際,亦天從他身後走出,隻跨一小步,卻已坐於古箏之前,雙手撫琴,平和地看著他。
小羽醒了過來,左右看了看,驚奇道:“這是在哪裏啊,我們怎麼來這裏了?”
亦天用晶玉般的手指將琴上的紅花、綠針和白雪輕輕拭去,說道:“此地是太華山上的‘雪雲軒’,我平日居所之一,此軒布有清身凝神的陣法,常人入軒便能百病自愈、身強體壯,你看著可舒服。”
“是舒服……”小羽喃喃道,心神震驚莫名,他知道太華山離洛陽城說近,也有百千裏的距離,他們居然一眨眼就到了,這亦天雖不是神仙,能耐也未必會比神仙差。
小羽震驚了一下,馬上又清醒,急忙問道:“那苦兒他們呢?他們還被您施了法術睡著了,什麼時候能醒呢?”
亦天低下頭看著古琴,隨意回道:“你放心,走之前,我已解了他們的身上的法術。”
小羽放下心來,呆呆地望著門外,歎道:“不知他們以後可好,也許少了我這累贅,他們能挨過這個冬天了。”
亦天用手指輕撫琴弦,頭也沒抬,說道:“這個你更不用擔心了,你那個方子敬受了我的靈元生氣,早已如是易筋洗髓,寒暑不侵、百病不生不說,就是普通人用刀劍也難以傷他。至於其他幾人,雖未受我靈元,但是於我相處有些時間,在我送於方子敬靈元生氣之時亦在旁邊,多少有點好處,身子必是比普通人稍為強健。而且我留了百餘兩黃金給他們,那個方子敬是個聰明人,曉得如何安置,他們應該很快便能過上好生活了。”
亦天這話說得不假,他的修為已通天地,絕非這世間其他的修真者可比,他將靈元生氣注入方子敬之時並未刻意束縛,有半分散開讓苦兒等人吸收一點,也遠勝於那百十年人參靈芝的滋補。
小羽看亦天不在乎的神色,知道應該不是謊言,便不再擔心,隻是還有幾分思念和不舍。
亦天***琴弦半晌,抬起頭來,沉聲道:“後日便是我應劫之日,時間無多,我先將這世間人都夢寐以求的‘碎神賦’教與你,你聽仔細了。混天沌地,碎神破虛……”
隨著亦天背出那人世間最神奇的修道法訣,琴聲也如清溪潺潺流出,仿若化成那瓊液仙釀,輕輕淌入小羽體內。小羽隻感全身舒坦,十萬八千個毛孔無一不爽快,頭腦異常的清醒,將“碎神賦”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記得清清楚楚,沒有半點紕漏。對那些深奧難懂的法訣,他也能完全理解,那琴聲化成的清流入體自然而然隨著法訣運轉起來。
小羽沉浸在這快意的感覺之中,渾然忘了一切,不知過了多久也自然醒來。他醒來後轉首,先想看清楚周圍情況,剛才就是一瞬間的事情,但又像是經過了千百萬年一般,讓他茫然不知現是何世?
亦天見他茫然的神情,知道他的感覺,便道:“你別看了,剛才就一盞茶的時間,幫你打下‘碎神賦’的基礎而已。這裏是幾顆丹藥可助你築穩法基,你服下吧。”袖子輕動,將三顆醇香無比的丹藥送於小羽手上。
“嗯!”小羽看了看,微一歎氣,閉目一口將三顆丹藥服下,渾然不知這三顆丹藥對修真者來說實乃仙品。
不過對小羽來說,卻並不是這麼好受,才服下丹藥不久,便從百會穴竄下一道熾熱炎旒,從湧泉穴升起冰凍寒流,齊彙於丹田氣海穴。這炎流如剛出的鐵汁,寒流若萬年寒冰,全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而在丹田處交織在一起,冷熱氣流如龍虎相鬥在氣海穴上激蕩,小羽如感剛燒化的鐵汁像缺堤的洪水衝擊在自己身上,同時那萬年寒冰瞬間將自己凍結侵入骨髓。
小羽痛苦得聲音連發不出來,這冷熱兩道氣流糾纏著上竄到胸口檀中穴,然後再至眉心印堂已融為一體混沌之氣,最終這混沌之氣注入雙眼,再散布到全身。
此時痛苦盡去,一陣如脫骨重生的爽適油然而生,對小羽而言剛才那短時間的痛苦仿若是承受了百千年之久,此時突然有此等感覺,真是從地獄到了天堂,個中滋味實難用筆墨或言語所能表達。
小羽長長地喘了口氣,卻愕然發現全身****,衣衫盡不見蹤影,羞得連忙將重要部位護住,嚷道:“我的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