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水在“隱醫峰”呆了七天,經過血醫的妙手回春,他下山時臉色已有紅暈,剩下就是回家休養吃藥的問題,當然不可能還住在“隱醫峰”。
小羽這段時間內跟獨孤水倒聊得來,每天至少花半個時辰跟他去聊天,這些日子下來,長了不少見識。除此之外,他偶爾也跟段子楓和張連勝聊聊,聯絡一下感情,或去半山腰跟黑騎耍耍,要不就去血醫的書房打轉。
等獨孤水走後,小羽悲痛地意識到自己的苦難再次開始,剩下還有不少的書需要他抄寫!
不過這次血醫沒有馬上讓他抄書,而是呆在書房裏皺眉發怔。
小羽見此,甚是好奇,趴在血醫的書桌前問道:“血醫大叔,你怎麼了,居然會心事重重的?”
血醫瞥他小羽一眼,沉聲道:“那個獨孤水氣度非凡,絕非尋常富豪,恐怕這個名字也是假名。他此次來求醫,經我診斷,竟是受到修真者的暗襲致其五髒萎縮、經脈緒亂、精氣受損,直接傷其根本。若非是向華某求醫,世間再難有幾人能為他醫治。”
小羽“咦”了一聲,亦感覺奇怪,卻並沒放在心上,說道:“血醫大叔,這什麼關係吧?”
血醫沒好氣地道:“你知道個屁啊?修真界有條不成文的規定,修真者絕對不能向普通人下手,特別是正道門派之人。更別說是向這個非比尋常的獨孤水出手了?現在這獨孤水身上所受之傷看起來不像是魔道的手法,倒很像這些正道門派裏的法術所致。正道修真者會對這樣的人物出手,恐非是私人恩怨這麼簡單。難道修真界真的打算幹預世間紛爭?”
小羽奇道:“這幹你什麼事,你著急什麼?”他自從家破人亡後,年紀幼小就受盡折磨,自然對這世間沒什麼好感。
血醫煩惱道:“華某當初是助亦天渡劫者之一,或許此天劫真的會改變天下氣數,我也算是有份責任啊。若修真界真的幹涉世間事物,那至此後,天下的紛爭會引起修真界的爭鬥,這難免會影響到我的清修,實在是惱人。”
小羽一語道出血醫的想法:“我看你絕不是為了什麼責任,是怕修真界的紛爭會牽連到你身上,讓你不得安寧吧?”
血醫瞪了他一眼,叱道:“去去去,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麼?”
小羽不滿道:“我可已經二十歲了,不是孩子了。”
血醫冷笑道:“二十歲?二十歲算什麼,小屁孩一個。”
小羽反嘲道:“哪能跟你們這些修真界的老不死相比?老而不死,是為賊也!”
血醫不怒反笑,舉手指指小羽,淡然道:“按照你的說法,修真界真正的老不死並不多,但將來你也肯定是其中一個。”
“我?”小羽一愣,他這些年過得都是平常人的生活,每天修練“碎神賦”也不過是像和尚念經一樣的習慣,從未將自己當作修真者看待。
血醫嘿嘿笑道:“雖然你的體質奇怪,跟正常修真者完全不同,但說到底你也是萬年來修真界第一高手亦天的弟子,你不是修真者,那天下還有幾人能稱自己為修真者的?”
小羽氣惱道:“我也希望自己是個修真者,但是我身上聚集不起一絲靈元,還修真什麼?”
血醫搖搖手指,道:“為什麼一定要有靈元才能修真?想必亦天曾跟你說過,其實以前沒修真這一說話,都是修道。道者乃是看破三界萬年不變的規律,悟明天地至理,並非是要修得靈元爭強好勝!修習靈元隻是其中的一種修道方式,並非唯一途徑。當年三界無雙的廣成子證破蒼穹遁空而去之時,也未曾流傳說他有多少靈元修為的。”
小羽奇道:“那為何現在的修真界好像都是在修靈元的?”
血醫淡笑道:“很簡單,因為修習靈元更能增長壽命,限製相對較少,有一定修為後具有不低的自保能力,不易被妖孽鬼魅當做補品吞食。”
小羽沉吟半晌,便道:“按照你的說法,修真界中人都是修習靈元,那隻是說修道之人並非一定是修真者,那我自然也不算。”
血醫翻翻白眼,順手給他一記暴栗,罵道:“臭小子,想挑我話的漏洞。告訴你,本來可能還真讓你在雞蛋裏挑著骨頭了,但是可惜的是這次你失算了,修真界中還真有基本不修行靈元的門派。那便是曆史悠久、信徒無數的天師道,他們多以使用道具抓鬼、辟邪為主,很少有人修習靈元。何況,你身上雖不能聚集靈元,但是所學‘碎神賦’乃是三界中少有的修道法訣,絕對是完完全全的修真者,容不得你抵賴。”
小羽嘿然道:“看來修真界還是不行,居然怕人抵賴。唉……你說那‘碎神賦’乃是三界少有的修道法訣,但我仍練不出個什麼結果來,看來這輩子我是沒希望修練出靈元法基了。”
血醫說道:“那倒未必,你所修練的法訣隻是‘碎神賦’的基礎而已,專為穩築法基、淬煉靈元之用。如果能修練完整的‘碎神賦’,說不定會有效果。”
小羽先是興奮,轉而又沮喪起來,道:“你這話說了等於白說,師傅早已渡劫而去,現在找誰去要‘碎神賦’的後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