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肅州城突然全城戒嚴,除非有守備公孫及晉的手令,否則不允許任何人入夜後上街。
韓若羽剛回到客棧吃過晚飯便收到這個消息,初始大是詫異,但轉念一想,從昨晚他說了林子有人後,公孫及晉和清習就很是異樣,又想到早上不讓他去東城門的事情,現在戒嚴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他一時沒想到也說明了他此時還嫩著,換個久******或江湖的人恐怕在昨晚入席前便已料到。
韓若羽也沒有興趣理會這事,直接回房休息去了。隻是他還沒進房門,那公孫達通又來了,順便帶了上百士兵圍住客棧,聲稱是保護他。
韓若羽不笨,當然明白這是對他的監視,顯然晚上真有大動作,防止他有意或是無意中破壞。不過,他也隻是皺了皺眉,沒有拒絕,因為他知道拒絕不了,除非翻臉。
他此時有點後悔了,早知道就不會答應含玉了,現在留在這裏麻煩不少,還耽誤了他去洛陽的行程,找個服侍的丫頭哪裏沒有?
不過他也就是想想而已,這世上賣身的女子自然多,像含玉這樣漂亮的丫鬟卻很難遇到。
半夜,韓若羽突然驚覺,發現耀眼的紅光透過窗子侵入房內,起身推開窗子一看,卻見大街上上千士兵舉著火把,蜿蜒前進。
“真動手了?”韓若羽聳聳肩,又休息了,這時客棧周圍的士兵已經撤走了。
清晨,公孫達通送來百兩紋銀,說是守備感謝他提供賊人地址的。韓若羽也不客氣,就收入囊中,仍然是出去打了幾隻獵物回來,當然,因為暫時銀兩夠了,他也沒多打一些去換錢。
到了含玉家的時候,發現含玉的父親已經醒了。
含玉見他進門,便拉著父親的手道:“父親,他便是救你的韓……神醫。”
韓若羽微怔一下,笑道:“沒想到伯父這麼快便醒來了,倒出乎我的意料,看來伯父的身體健壯得很。”
那臉色開始好轉的中年人勉強露出一絲笑容,謝道:“此次我謝令東這條命是神醫所救,實在是感激不盡。”
韓若羽揮手道:“別謝我,要謝就謝含玉吧,隻是因為她答應做我的丫鬟,我才救你的。”
謝令東複雜地看看含玉,又道:“雖說是含玉賣身救活我的,但若非神醫有如此醫術,含玉賣身也挽回不了我的性命。”
韓若羽盯著謝令東看了半晌,奇道:“怎麼伯父對含玉做我的丫鬟沒有意見嗎?”
謝令東呆了下,苦笑道:“不瞞公子說,現在這亂世想活下去並不容易,謝某還有些不成器的武功,足以溫飽,但兩人生活還是勉為其難。而且身為武夫,恐怕會長時間不在含玉身邊,根本無法照顧到含玉,你知道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一個女孩子孤身在家有多危險。含玉能找到像神醫這樣的主人家,謝某是求之不得,要知道現在有多少窮得揭不開鍋的人家像把兒女送與有錢人家做仆婢而不得,因為成了他人的仆婢反而更有機會活下去。如此亂世有多少百姓得遭受那種苦難啊……”說完沉聲一歎,搖了搖頭。
韓若羽沒有他那種感歎,弱肉強食本就是世間的規律,上至他所知的修真界,下至沒有多少智慧的飛禽走獸甚至連那看起來平靜無爭的草木也是一樣,人處於其中豈能避免?
謝令東的身體還甚是虛弱,說了這幾句話便又無力地閉上眼睛了沉沉睡去。
含玉替謝令東蓋好衣服,再次感激地道:“公子大恩,含玉永遠不會忘記。”
“傻丫頭,你是我的侍女,謝我幹嘛?”韓若羽摸摸她那柔順的長發,微笑著道。
含玉微微一滯,浮起一絲尷尬的笑容,紅著臉低頭道:“公子,家父已醒來,含玉現在開始就是你的丫鬟了,但是希望公子能讓含玉照顧父親完全康複後再走。”
韓若羽無所謂道:“沒問題,留下時就這樣說了。而且看你父親這麼快蘇醒,我想以他的身體條件,想必明天便能下床走路,不過五六日就能恢複。”
韓若羽說得一點沒錯,在精心配製的藥湯作用下,第二日,謝令東就能勉強下床了,第三日在含玉的扶持下已能走路,第四天,他自己走路都無恙,隻是體力還是不足,畢竟是重病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