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也不早了,那今天的晨練便到此結束,你們先回去吧,別忘了下午去朱老夫子那裏!”趙猛抬頭看了看天色,旋即擦了擦額頭的汗珠,似鬆了一口氣般開口說道。
“走咯!”
孩子們一一與他打過招呼之後,均是三五成群地結隊離開,但人群之中卻有那麼一道孤獨的身影,正是之前站在角落裏的那個壯碩少年。
趙猛遠遠地目睹著這一幕,目光之中神色複雜,他縱然有心去改變什麼,但想到之前試了幾次依然無果之後,所有的心緒都在此刻化作了一聲無奈的歎息。
“唉,罷了,蕭狂這小子的心結,恐怕隻有他自己才能解開……”
被孤立的少年,蕭狂的家位於村東頭,距離村口不算太遠,所以沒走多久就到了家。
“娘,我回來了。”
輕輕推開破舊的木門,蕭狂臉上的冷漠之意當即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笑意,如此表情的切換竟顯得十分自然,如同換了副麵具一般輕而易舉。
“狂兒回來了?正好飯也好了,你快洗洗手準備吃吧!”
灶房裏傳出他母親徐娘的聲音,隨後一個穿著滿是補丁圍裙的中年婦女從灶房中走出,她的手上還端著兩碟菜,不過都是一些野蔬,沒有肉。
這位徐娘約莫四十出頭的年紀,雖為農家女,皮膚有些黝黑,眼角也已有皺紋,但模樣卻依舊有著一種別樣的魅力,想來她年輕的時候必然是一個美人胚子,不然絕不會到了這個年紀仍然保留著幾分風韻。
“娘,我來幫你!”蕭狂露出一絲微笑,接過徐娘手中的野蔬,轉身放在堂屋的舊木桌之上,隨後又去灶房中幫著忙活去了。
與母親一起吃過午飯,蕭狂又將兩副碗筷洗幹淨後,便來到小院中演練起上午所學的精妙步法來,此時距離朱老夫子開課尚有一段時間,所以他正好趁此時機將“妖猿伏虎拳”的步法鞏固幾遍。
估摸著時候快差不多了,蕭狂便與徐娘告別一聲之後,出門又冷漠著一張臉,不疾不徐地向村中央一棟與周圍房屋都不同的建築走去。
那裏是村裏的祠堂,供奉著曆代死去的青石村民,無論是病死老死還是捕獵時被萬妖山脈裏的妖獸殺死,所有逝者的靈位都會供奉在其中,可以說那裏是所有青石村民最後的歸宿之地。
正因如此,祠堂才建造得比一般房屋要高大與寬敞許多,將那裏作為朱老夫子的授業之所,已足夠容納所有的學生。
蕭狂此時來得不早也不晚,夫子尚未到來,祠堂裏隻有約莫十來個少年在閑談,他們在看到蕭狂之後臉上紛紛露出一絲厭惡的表情,下意識地避開了一些。而蕭狂對這樣的眼神早已習慣,自然懶得理會,一一漠視。
祠堂的地麵被打掃得一塵不染,蕭狂直接挑了處角落閉上眼盤膝坐下,腦海中不斷回憶著破山拳的要領,以及伏虎拳的一些招式,通過冥想來打發時間。
不知過去了多久,當四周嘈雜的聲音漸漸消失的時候,蕭狂似心有所感,緩緩睜開了眼,剛睜開眼他便看到了半條腿邁入祠堂門口的佝僂身影。
這是一位雞皮鶴發的老者,身穿一襲青色長衫,花白的胡子垂至胸口,不過那雙蒼老的眸子卻顯得頗為深邃,似通曉天下事一般。
此人正是負責給他們講授一些關於這片大陸常識性東西的夫子,姓朱,名玉龍。
蕭狂曾聽村長林遠東說過,朱老夫子也曾是一名走過南闖過北的強大修士,不料在二十多年前得罪了人被仇家廢掉了一身修為之後,淪為一介凡人,為了生存下去,他於是便做起了夫子,開始到各個村莊講述他修道的經驗,以換取微薄財物。
“夫子!”
蕭狂這時起身,與到齊的二十多個孩童一起,恭恭敬敬地向站在數百個靈位之前的朱玉龍作揖。
這是最基本的規矩,也是最基本的禮儀。
朱老夫子捋了捋花白的胡子,點了點頭,隨後清點了一番人數之後,便示意眾人坐下。
“今日,老夫要跟你們講一講關於這九州大陸的一些事情!”
隨著蒼老而沙啞的聲音在祠堂中響起,朱老夫子的授課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