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如注。整條馬路因此都堵成了長龍,下水道還不停地有水噴出,整座城市成為了水中之城。
宋宥仁捧著臉,望著窗外的磅礴大雨。
明明應該生南宮凜的氣,但現在卻有點擔心他在這樣的雨夜,開車會不會有些危險。宋宥仁用了一個小時,心裏給他找過千百種理由,想著也許南宮凜不是故意破壞她的試鏡。比如也許他這個人就是腦回路不一樣,比如他就是想要報複下她當時蹭吃蹭喝,又比如……
叩叩叩。
宋宥仁拉開門,是被大雨澆成落湯雞的南宮凜。頭發濕漉漉地搭在額前,鼻尖上還掛著一滴水珠,薄薄的唇微微有些抖動,白襯衫貼在胸前,手上提著一個袋子,黑色的皮鞋上還濺著一些泥點。哪裏還是平日裏那個神清氣爽的南宮凜。
隻有一雙眼,比平日裏還要澄亮了幾分。
“你來做什麼?”宋宥仁躲在半開著門背後,嘟囔道。
“不好玩,我吃醋了。”南宮凜答非所問。
“你說什麼?”宋宥仁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
“這是回答你上一個問題的。我覺得這件事不好玩。你問我這麼做是什麼意思。我想了很久,我那麼做是因為我吃醋了。”
其實,關於嫉妒這個不該有的情緒,很久以前,白銀一號就提示過他。但是他不願意承認,還總往另一個方麵想。
“然後我現在來回答你,我來做什麼。”
丟下手中的袋子,南宮凜雙手捧起宋宥仁的臉,慢慢地俯下身,吻了下去。
猶如屋外的暴風雨一般。
她好像挺喜歡眼前的感覺。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宋宥仁才從那柔軟的夢境中驚醒,睜大了雙眼。南宮凜這也才鬆開手,後退一步,他英俊而冷冽的臉上也慢慢浮起一層淺淺的粉紅,唇上似還殘留著水色,說話的聲音卻是溫柔而低啞,他又重複了一遍,語似呢喃:“我吃醋了。我不喜歡你把照片發給別人,也不喜歡聽你和別人說話,也不喜歡看到你和別人的新聞。”
宋宥仁定定地望著他,一時不知南宮凜說這番話的意思而一般人是不是一樣的,而她自己又該如何回答南宮凜。
南宮凜依舊垂頭看她,眼眸中似有一團化不開的濃稠烏墨,說道:“車子熄火了,外麵打不到車,所以你要收留我。”
南宮凜說話時,雨水正順著他的劉海滴了下來,他的皮鞋旁也有一小灘水。
宋宥仁輕歎了口氣,說:“你先進來。”
“嗯。”南宮凜拎起地上的袋子,跟了進來。
“那是什麼?”宋宥仁轉去衛生間給南宮凜拿大毛巾。
南宮凜則將袋子放在了廚房的平台上,道:“我去旁邊的超市買了點吃的。”
“你去超市了不買把傘?”宋宥仁將大毛巾丟給南宮凜。
南宮凜的唇張了張,一句“忘了”還是吞下了喉頭,訥訥地用毛巾先把頭發擦幹。
他方才是真的忘了!宋宥仁砰的一聲關門後,他在門外站了許久,才渾渾噩噩地下了樓,雨很大,他漫無目的地走著,但雨又讓他清醒了幾分。他不敢確定這是不是愛情,但是他確信這一定是人類的負麵情緒嫉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