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時,阿蘿卻說:“既是祝國所派,那麼他們一定很懼怕惠國跟咱們聯手,所以無論如何,你們都得把惠國拿下。”
“你說得輕巧。”我慘笑一下,現在的柳耀,有誰能拿得準他的脾氣呢?
“不試試怎麼知道?”
我不知怎麼回答才好,幹脆閉目開始養神。
忱雋淺笑,攬過我靠在他肩上,我竟件件有了些睡意。
“讚兒,醒醒。”也不知過了多久,忱雋溫柔地將我喚醒。
“到哪兒了?”
“已過了桐霞關,前方便是臨瀾關,今夜我們在此休息一晚,明日便能見到惠帝。”
“哦。”
“惠帝派使臣前來迎接咱們,已經在前方了。”
“啊?我頭發亂不亂?不失禮吧?”
忱雋輕輕按住我整理頭發的手,輕笑著說:“一點兒都不亂,讚兒,你無需緊張,一切自有我在。”
我欣慰地點了點頭。
恬兒已在外麵催促。
惠國派來了一文一武兩位使者,武使者我不認識,文使者卻是辛酉年投靠了柳耀的何靖國。
他見到我也是大為驚訝,但隨即便恢複常態,稱我為“平延王妃”。
阿蘿站在我身後不遠處,她此行來的身份極為特殊,鎮西郡主,已是朝廷的恩典了。
桐霞關和臨瀾關是附、惠二國的國界,兩關之間隻有一條筆直的官道,兩旁皆是茂密的紅楓林,此時暮春,倒也頗有生機。
忱雋此行隻帶來符合自己身份的六十四個護衛,並沒有帶軍隊來,倒是充分顯示出他的誠意來。
依附國法令,郡王正妃也可帶六十四名護衛,但我還在實習期間,也並不習慣前呼後擁的排場,便隻帶了恬兒而來,阿蘿見了覺得不妥,便把她帶來的十六名侍衛分了一半給我。
駐紮停當後,忱雋親自去巡視,阿蘿趁機鑽到我的帳裏。
“不想知道柳晏怎麼樣了嗎?”
“你願意說的話,我自然想要知道。”
阿蘿坐了下來,自己倒了杯茶水,淺淺啜了一口才說:“他還在延州城裏,不過他要我放掉他,否則你就會有危險。”
“我?”
“是啊,是你,他說元陶公主知道他來見你,說萬一他回不去,第二日便會遣人來索你的性命。”
“難道元陶公主也來了?”
“聽柳晏說是這樣。”
“可真亂成一鍋粥了。”
“別管亂成什麼了吧,今天的事情幸好沒造成嚴重的後果,我來告訴你這個,就是要你多加小心。”
“你既知道於我有害,為何不放了柳晏?”
“你忘了你說的話了?要拿他跟祝帝交換不是嗎?”
我語塞,這話真是我說的。
“好了,你也不用為難了,我不會傷害柳晏一絲一毫,他在我手中,比在任何地方都安全,起碼還有存活的可能。”
“你把他關在將軍府了?”
阿蘿嗤笑:“我會那麼笨?放在那麼顯眼的地方?還分派人手去看著他,好讓祝軍有機可乘?”
我聽她這麼說,就知道她一定把柳晏藏在了一個十拿九穩的地方,若武瀟和元陶想要救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你既有你的打算,我也不便多問,隻是,元陶公主萬一跑出來壞了談判的事可怎麼辦?”
“你隻管安心待在小徒弟身邊,其餘事情我來處理,元陶再怎麼也鬥不過我的。”
“阿蘿,謝……”我本想致謝,誰知耳根子卻要命地聽到一聲異響,也不敢多想,條件反射般地將阿蘿壓倒在地上,“小心!”
一支白羽箭筆直地插在支撐帳篷的外圍上!
身後乒乓作響,我回首一看,阿蘿已經將幾枚暗器打落在地,正怒氣衝衝地盯著方才射來箭的方向。
帳篷縫隙後麵赫然站著一個人!
見我們安然無恙,那人便將一截竹管堵在嘴上。
我大驚,隨手抽出金梅花來,撒手便射,正打在竹管上,將暗器頂了回去,對方沉聲呻吟一下,便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