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窮人家的孩子(1 / 2)

趙國大孤山下的大孤村,人煙稀少,貧瘠潦倒,村民大都靠著打獵為生,可是大孤山裏常年有凶猛的野獸出沒,普通的獵戶根本不是那些猛獸的對手,所以,大孤山的村民常有死於猛獸之下的,進山打獵的都是家裏的頂梁柱,死了傷了的對於一個家庭來說都是滅頂之災,很多家庭都是因為家裏的男人打獵出了事,最後家破人亡。

大孤山最東麵的王老三家,本來靠著王老三出色的打獵技術和家裏女人的勤儉持家,家裏的生活也有了起色,可是不曾想,三個月前,王老三進山打獵,遇到了一頭罕見的猛獸,和他一起進山的兩個人都死了,王老三也是費勁千辛萬苦才撿回了一條命,命是撿到了,但是卻落下了病根,臥床不起,還咳血不止,家裏為了給他看病,已經窮得揭不開鍋了,王老三的病情還不見起色,家裏的獨苗王世生本來是村子裏的神童,將來很有希望科舉及第,這回也不得不輟學在家,幫著母親照看病重的父親,時常也要冒著危險進山打些獵物,維係家裏的生活。

“我說當家的,太陽都落山了,世生怎麼還不見回來,該不會出什麼事吧?”劉丫姑焦慮的在門口張望,他的男人已經丟了半條命,要是兒子再出個什麼事,她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王老三一陣劇烈咳嗽,咳出一灘血,他將占滿血澤的粗麻布收了起來,才說道:“你就別擔心了,我看世生不光讀書有能耐,打獵能耐也大得很,這才一個多月,他打獵的技術都快趕得上我了,一定不會有事的,說不定今天打了大家夥,路上給耽擱了。”

其實王老三心裏更擔心,但是這個時候他不能表露出來,他讀書不多,大字也不識幾個,但他明白自己這個時候不給自己的女人打氣,一點信心,那她真要崩塌了。

“當家的,我想和你商量個事。”劉丫姑心煩意亂的來到王老三床前坐下說道。

“啥事?”王老三道。

劉丫姑猶豫了一會,才說道:“我們離開大孤村,你看怎麼樣?”

“離開?”王老三驚訝道,他祖祖輩輩都生活在大孤村,要他離開這裏,他心裏有著難以割舍的情懷。

劉丫姑歎息一聲,道:“我想過了,你的病老這樣拖著也不是個事,孩子每天進山打獵,我心裏總是不踏實,要是有他在有個三長兩短,那……那我可怎麼活呀,我們離開這裏,去鎮上,我針線活做得不錯,去了鎮子上找活也不難,鎮子上的郎中也多,說不定就有一個郎中能治好你的病,再說,世生是個讀書的料,我總想著荒廢了對不起他,我以前不是在張府當使喚丫頭麼,小姐對我還不錯,我想去求求他,或許她有門路,讓世生繼續讀書。”

“不行。”王老三堅決拒絕道:“你在張家那麼久,那張財主是個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張小姐估計現在都出嫁了,你去了也是白去,我現在已經這樣了,我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們娘兩如虎口呀。”

劉丫姑以前在張府做事的時候,張財主痰涎她的美色,百般刁難,張小姐念其長年如一日的悉心照料,才背著張財主連夜讓她逃出虎口,要是現在回去,那不是往火坑裏跳麼。

“隻要你們爺倆好,我……我做什麼都願意。”劉丫姑早已經沒有了當年的容顏,臉上深陷的皺紋和手掌上粗糙的皮膚讓她整個人都布滿塵世的滄桑,可是她的眼神中卻沒有一點抱怨,臉上總能看到幸福的影子,一個女人能遇到一個疼愛自己的男人,有個聽話孝順的兒子,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都怪我,都怪我……”王老三一拳一拳捶打胸口,劉丫姑當初跟了他,一天福沒有享,還要受這麼大罪,早知道自己活著是個累贅,當初還不如死在山裏好。

“當家的,當家的……你別這樣……”劉丫姑趕緊拉住王老三布滿老繭的手,雙眼含淚,“我求你了,當家的,你可是我的命呀,我和孩兒都還要指望你,你可不能有事呀。”